“聽說了嗎?昨天雨夜,有賊人夜入縣衙,想要偷盜,被邱捕頭打退,聽說他都受了傷!”
“邱捕頭居然受了傷?難怪今天衙役們又開始巡街,這賊人真是膽大,居然去偷盜縣衙?”
“縣衙有什麼值得偷的?偷卷宗不成?”
……
一處早點攤子上,有消息靈通的已經談論起昨夜發生的事了。
“一碗豆腐腦都要三文錢?老板你真該去搶!”
那客人笑罵一句。
“您滿城打聽打聽,哪家不是三文錢?可不是俺亂漲價!”
那攤主笑了笑,又瞥了一眼街角趴著的乞丐,不耐煩的驅趕:
“去,哪來的乞丐,去旁邊趴著去!”
牆角處,一渾身破爛,蓬頭垢麵的乞丐拖著殘腿爬著,有客人看不下去,買了一個饅頭丟過去:
“這年景一年不如一年了,街頭的乞丐都多起來了。彆看,就這一個,爺們也不富裕……”
“哎?我剛才說哪裡了?”
“老李還是心善……”
幾個客人笑著打趣,他們可舍不得施舍饅頭:
“那賊人夜入衙門,是要偷什麼來著?”
“對,對!我聽我那當衙役的小舅子說,那賊人一不偷卷宗,二不偷錢財,上來就奔著證物去……”
“據說,是邱捕頭從哪裡找到的一隻破爛不堪的六合靴?”
唰!
牆角,亂發遮麵的乞丐猛然抬頭,獨眼之中閃過驚疑,陰冷的光芒。
“邱達!”
……
……
“邱達不愧是乾吏,動作這麼快,才兩天,這消息就傳遍了外城。”
鍛造房中,熱火朝天,黎淵捶打著生鐵,聽到了一旁幫工們的議論,他也時刻關注著此事。
“黎師兄,師傅召見!”
這時,門外有人喊,黎淵回頭,就瞧見牛貴。
‘師傅養好傷了?’
黎淵心中一動,放下錘,走出門去。
自那日於真上門,直到現在,小四個月的時間,唐銅閉門不出。
“衙門的人來了。”
牛貴低聲說了一句,就快步離開。
自他姐夫外調之後,他在內院待的就十分的不順暢,先是王功等人將他踢出了小圈子,其餘師兄切磋時下手也更重了。
各種瑣碎雜事,全部都丟給他。
“衙門?”
黎淵微微皺眉,快步走回內院。
院子裡,唐銅負手而立,身側站著麵色微白的邱達,演武場裡,則站著十數個學徒,都是錘法小成的老學徒。
很快,黎淵已經知曉發生了什麼事。
“年九現身了!”
黎淵心裡一激靈。
“昨日子時,邱捕頭巡街,路過一處,突遭偷襲,不但重要證物被毀,還被那年九逃出了城去!路縣令震怒……”
唐銅的聲音很響亮:
“今天,邱捕頭來,是要借調人手去搜尋那重傷的年九!
願意去的,無論是否抓到人,可領白銀一兩,若抓到,每人三兩!朝廷出一半,鋪子裡出一半!”
一旁邱達發白的臉色都有些青了,暗罵唐銅不留麵子,也隻得應和著,連連點頭。
“就三兩銀子?”
場內稍有騷動,卻沒人應聲。
邱達麵色微沉,低聲道:“縣令說了,每家最少出十個人!”
“哼!”
唐銅冷哼一聲,點名:
“雲晉,你領吳明,柳辰,田定……嗯,黎淵,你也跟著走一遭,幾個月不出門,像什麼樣子!”
“是!”
被點了名的學徒無奈點頭。
黎淵麵上也顯得無奈,心裡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