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櫃。”
黎淵回身,行禮。
打量著眼前的學徒,於真微微眯眼:“氣血小成?”
“回掌櫃的,前幾天僥幸大成了。”
黎淵抱拳,兩臂泛起紅光。
“學武一年不到,氣血就已大成,中下根骨,即便服丹用藥,起碼也得一二百兩銀子吧?”
於真想起來了。
半年前自己闖入內院,用藥迷魂法拷問過一個學徒,似乎就是眼前這個?
“弟子鍛造術尚可,孫掌勺也頗為大方。”
黎淵斟酌著語氣。
他能感覺到於真身上的危險氣息,這個蟄龍府來的捉刀人,無論實力還是實戰經驗,都不是秦熊可比。
“一二百兩銀子啊,這可不止是大方了。”
想起眼前之人是誰,於真心裡倒沒什麼懷疑了,他對於自己的迷魂法還是有數的。
但凡這學徒半年前有小成的血氣,也不至於被他輕易迷惑問出話來。
“去吧。”
於真一擺手。
黎淵心下一緩,知道暫時過關,轉身離去。
……
“方才氣血大成,三個月前真是氣血小成?那應該也不是他……”
於真的臉色很難看。
前後他耗費了近兩年的功夫,不但年九的人頭沒法拿去領賞,兵道鬥殺錘的影子居然也沒瞧見。
“到底是誰?!”
於真眼角抽搐,心中無名火起。
但很快他發現了不對,冷汗一下流出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隻想殺人,把當日去過發鳩山追捕年九的所有人,全部殺掉!
“這拜神法太詭異了,它在影響扭曲我,我必須儘快修至一重,否則怕是要瘋……”
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於真深吸一口氣,準備回屋壓製一二。
“於兄氣色似乎不太好?”
剛到內院,於真還未回屋就聽到了聲音,王定自院門外走進來,似乎是來尋他的。
“他有事找我?”
於真心中微動,推門,請王定入內。
點燃燭火,兩人入座。
“大掌櫃何在?”
王定開門見山。
“大掌櫃還在山裡追殺毒蛇幫的人,入冬前,估計無法回來。”
於真回道。
“不如年後再回來。”
王定顯然知道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於真:“那韓垂鈞至今未現身,但他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入冬前,未必會走。”
“他遲早會走。”
於真猜測著王定的來意,他和這老家夥可不熟。
“於兄還在追蹤年九,不對,是他竊走的神兵穀武功吧?”
王定微微一笑。
“神兵穀的武功,誰人敢覬覦?於某可沒有那麼大的膽量。”
於真自不承認,也懶得繞圈子了:
“王兄來找我,不會隻是說些廢話吧!”
“高柳城裡,也有一門至少中乘,甚至可能是上乘的武功!”
王定壓低聲音。
“哦?”
於真眸光微亮:“在哪?”
他困於淬體數年,隻差一門中乘武功就能突破內壯,為此,他才狠心學了拜神法。
可若真有其他武功,他自然不會選這門詭異的殘篇。
“千眼菩薩廟。”
“嗯?”
王定答的痛快,於真卻是皺起了眉頭。
“告辭。”
王定也沒多說,拱手告辭。
“千眼菩薩廟嗎?”
於真若有所思,很快,他又悶哼一聲,臉色難看得站起身來,他又想殺人了。
“這武功太邪門了,太邪門了……”
於真一頭冷汗,快步出門,去了內城春風樓。
他需要發泄一下。
……
……
嘩啦啦
一盆冷水兜頭倒下。
小院內,黎淵穿著條短褲洗澡,月光下,可見其體型高大而勻稱,精悍的肌肉緊貼在骨架上。
“大意了!”
一盆盆的冷水倒下,黎淵酒意全消。
曹焰出城的三個月裡,他錘法突破圓滿,氣血從小循環變成大循環,根骨改易,從中下蛻變成猿臂蜂腰。
這是三個月裡一點一滴的變化。
張賁、王虎、孫胖子,嶽雲晉等人和他時常見麵,自然感覺不到明顯的變化。
於真可是時隔三個月的再見,……
“氣血大成有藥就行,暴露也無所謂,城裡那麼多血氣大成的,多我一個也沒什麼。
隻是,這條毒蛇隻怕還沒放棄尋找年九,不對,應該是兵道鬥殺錘……而且,這條毒蛇還練了拜神法?”
黎淵擦拭著身子,心裡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