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後院的弟子,鍛造房的鐵匠幫工們,全都聞訊而來,看著兩位掌櫃的屍體,無不嘩然。
之後,紛紛望向了張賁:
「張老……」
曹焰不在,二三掌櫃都死了,如今的鍛兵鋪,張賁已經是資曆最老的了。
張賁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中氣十足的聲音已從外麵傳來,趙頭領持槍而來,麵色沉凝:
「通知兩位掌櫃的家人,其餘人,統統散開,該乾什麼乾什麼!」
張賁微微皺眉,卻也附和著嗬斥了一句:
「都散了吧!」
……
黎淵放下屍體,轉身就走了,半點沒耽誤時間。
「爹!」
隱隱的,他好像聽到了王功的哭聲。
但他都沒回頭,推著空板車,跑的飛快,沒一會兒,就借著送板車的名義,再度湊到了封鎖線裡。
但小巷裡,已是空了。
遲了……
「劉兄,那死的是誰?」
黎淵心下一歎,動作慢了下來。
劉賓看完了熱鬨,正準備離開,聽到黎淵詢問,環顧四周後,壓低聲音:「那人,就是凶手!」
「???」
黎淵滿臉錯愕。
「那人,是個江洋大盜,疑似與年九合謀,想竊取寺廟財物不成,惱羞成怒,殺了滿寺的大師傅,卻被空頂大師一招白雲掌重創……」
劉錚搖著頭,滿臉唏噓,也不管黎淵信不信,他自己先信了:
「可恨,此人雖已伏誅,但那年九至今逍遙法外……」
「……」
這麼玩是吧?
黎淵無語腹誹,卻也隻能附和著:「那年九太可恨了,不知……」
「此事,衙門也沒什麼辦法啊。」
劉錚歎著氣:
「早半年多前,年九犯下血案之後,我父親就曾上書府城,府裡也說有鎮武堂的人回來協助,可
一晃半年,也沒見人……」
鎮武堂?
看著空蕩蕩的小巷,黎淵放下了板車。
鎮武堂,成立於大運朝廷立國之初,是太祖龐文龍選取麾下諸多宗門的精銳高手組成。
集暗殺、攻堅、情報、斬首等等為一體的暴力機關,名聲極大,他也聽說過。
「鎮武堂的人來了嗎?」
黎淵問道。
對於這個號稱彙聚了天下門派精銳的暴力機關,他很有些好奇。
但也有些懷疑。
他可不信如神兵穀這樣的一方諸侯,會將麾下的精銳弟子送去朝廷效力……
「沒有。」
劉錚打了個哈欠,他方才從春風樓出來,這時候困得不行,擺擺手準備回家睡覺。
黎淵追問一句:
「劉兄,那凶手會如何處置?」
「凶手沒……」
劉錚困意上湧,差點沒反應過來:
「哦,你說那江洋大盜啊?他都死了,多半是記錄一下,過兩天丟到亂葬崗吧,讓野狗吃了,算便宜他!」
「亂葬崗嗎?」
目送劉錚遠去,黎淵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千眼菩薩廟,轉身離去。
「殺了這些和尚的,會不會是神兵穀的人?」
回去的路上,黎淵心中琢磨著,他覺得很有可能。
「所以,昨夜,第一個摸上菩薩廟的,是李霸?他重傷逃離後,於真、王定湊了上去,我是第三批,之後,還有神兵穀的高手?」
「那這李霸是誰?想乾什麼?這麼廢,總不能是鎮武堂的吧?」
「王定他們去千眼菩薩廟,又準備乾什麼?」
亂!
黎淵隻是想想就覺得亂七八糟,索性懶得去想了,轉了幾條街,又來到了四季藥堂。
於真身上的藥,他是真不敢亂碰亂吃。
他準備來這再認認丹藥,順便買幾顆解毒丹,給小田鼠準備上。
「來兩瓶解毒丹,解各種毒的都來幾顆!」
……
……
千眼菩薩廟裡,一片陰森,血腥味似久久不散。
「是韓老下的手!」
看了一眼前院凹陷的青石地板,方雲秀幾乎都不用猜,出手這般凶殘的,她隻見過韓垂鈞一人。
正常人,就算是再怎麼窮凶極惡的江洋大盜,也絕不至於連條狗都得滅口……
「穀主還說韓老修身養性了好些年,早已不愛與人動手,我都差點被騙了……」
看著滿寺滿院的痕跡,方雲秀眼角直抽搐,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正準備離開時,突然回頭。
「我記得,大殿前好像有口香爐?」
皺眉看了看,方雲秀轉身離去,她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已經回到了路府。
「小姨,你去哪了?」
路府後院,路白靈揮汗如雨,看到麵色沉重的方雲秀,忙迎了上來。
「你父親呢?」
「啊?」
她的語氣冰冷,路白靈嚇了一跳,忙回答:
「父親他昨夜不在家,應該在菩薩廟吧?他常常與空頂大師論道一夜……」
「他昨夜在菩薩廟?」
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路白靈,方雲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