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錘子,怎麼有些眼熟……
「吼!」
再避開一錘,曹焰的體內像是有淺淺的虎嘯聲炸響,氣血混雜著內勁爆發,竟施展出一門極高明的拳法來。
隻是,再高明的拳法,失去了習慣用的那隻手,威力也會大降。
噗!
大口逆血噴出,曹焰的左臂立成齏粉,整個人竟像是被狂風吹起的稻草,飛出十多米遠。
「結束了!」
錘勁爆發至此,黎淵都感覺到了周身的刺痛,可旋即已直撲而上,重錘再度砸下。
砰!
泥濘中,曹焰雙腿彈抖,竟仍有餘力躲避,他瘋狂逃竄,卻似聽到虎嘯聲在耳畔炸響,身子居然僵硬了一瞬間。
虎威!
黎淵快步跟上,重錘如風,吹散雨幕。
「你?!」
曹焰不甘回身,卻已經躲不開那轟然落下的巨槌,但他卻好似想起了什麼。
那是,內庫裡擺放多年的百煉破風槌!
買走它的人是……
「黎淵!」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人頭大的重錘砸下。
這一下,曹焰必無可避,貼身的內甲也全無作用,隻聽‘砰的一聲,胸膛塌陷,骨頭成泥,鮮血狂噴而飛濺。
「黎……」
泥濘中,曹焰怒目圓睜,不甘,卻隻能看到一抹血紅,氣息已絕!
「內壯武者的體魄,著實驚人!」
飛快收起重錘,摸屍,撿刀,黎淵轉身就走。
而幾乎他剛走
,一道道狼狽的身影也從外牆竄了進來,幾個攔阻的護衛被打得橫飛而起。
「曹焰!」
有人大聲呼喝。
那幾人衝入後院,飛快回返,有人看到了橫屍大雨中的曹焰:
「曹焰死了?!」
死了?!
雷朝宗重重落地,看著被重錘擊殺,血都未涼透的曹焰,隻覺心神冰涼一片:
「韓垂鈞!」
他怒而抬頭,雙眼赤紅,形若癲狂,直駭得其餘幾人連連躲避:
「滾出來受死!」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風雨中,韓垂鈞的回應飄忽而至,那雷朝宗聲如狂獅,腳下的地麵不斷開裂,周身湧動著狂暴無比的氣血與內勁。
「狂獅勁啊!」
韓垂鈞自陰影中緩步走出,略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伏屍的曹焰,對那個密室,他也很有些興趣。
可惜了。
他心下搖頭,再看那狂獅怒吼般的雷朝宗,眼神中已不帶任何情緒。
呼!
下一刹,他整個人已離弦之箭般掠出,鬥笠揚起,鬼麵泛紅,灌風的大袖中滑出一柄袖珍小錘。
砰!
砰!
砰!
三聲巨響幾乎同時響起,四散躲避的六個邪神教高手的胸膛已儘數坍塌,倒飛著撞到石牆上,深陷其中。
「韓垂鈞!」
雷朝宗怒發狂舞,巨大的危機感生生讓他脫離了癲狂。
他甚至沒有看到韓垂鈞的身影,卻已不假思索的雙臂橫在身前。
繼而,
袖珍小錘穿雨而來,輕輕點下。
嘭!!
雷朝宗的眼珠瞬間充血。
隻這麼輕輕一點而已,他鼓蕩的氣血內勁,雙臂內甲,連同胸骨已全部被打穿,內臟連同脊椎都從背後噴了出去。
「不,不可能!」
風雨好似瞬間小了許多,看了一眼胸腹間前後洞穿的空洞,雷朝宗艱難抬頭,看著輕按鬥笠,不沾風雨不沾血的鬼麵人:
「我,我也是易形……」
「蠢材!」
韓垂鈞順手摸走了他的錢袋,內甲,擦肩而過,走向雨中那具被錘殺成不像樣子的屍體,風雨蓋過了他的回答。
「你易一形,我易百形!」
……
……
「呼!」
關上院門,坍塌的土牆隻能暫時不管,黎淵回到屋裡,方才鬆了那口氣。
這時,才感覺到渾身上下湧來的劇烈痛楚。
四肢、腰腹,甚至後脊,全部被巨力爆發所拉傷,不少地方淤青一片,兩隻手臂更是滲出黑血來。
「體魄跟不上爆發力啊。」
拿出藥膏擦著身子,黎淵額頭見汗,暴起殺人不過片刻,但養傷至少得七八天往上走。
但他心中自然是頗為滿意的,剛養出內勁,就能錘殺高柳縣的第一高手,還有什麼不滿足?
「第一錘,至關重要,要是沒廢掉他的手臂,我隻怕得苦戰……」
擦好藥膏,黎淵扯下人皮麵具,還沒換衣服,就聽得院門被人敲響。
「誰?!」
黎淵臉色微變,往窗外望去。
院門被輕輕推開,一鬥笠人緩步走進來:
「老夫,韓垂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