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無功而返,他心都涼了。
「毒蛇幫……」
大口嚼著饅頭,孫胖子心中正發狠,突然聽到‘沙沙聲,一個激靈,忙鑽進了林子裡厚實的枯葉中。
樹葉腐爛的惡臭味讓他差點將還沒咽下去的饅頭吐出來,但他一動不敢動。
「香主死了……」
密林中,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好一個韓垂鈞,幾年辛苦,全都白費……」
「其他九個香堂都安然無恙,隻怪我們運氣不好,碰到了韓垂鈞!好一個鬼麵修羅!」
透過枯葉,孫胖子隱隱能看到兩個灰衣人,他心頭發涼,大氣都不敢出。
「韓垂鈞走了!」
密林中,徐風擦拭著寒鐵刀,眼神發冷:
「幾年的謀劃功虧一簣,咱們回去必死無疑。」
「不走又能如何?就憑咱們幾個,還能拿下高柳縣不成?」
另一個刀客直搖頭,他隻想離開:
「回去沒活路,大不了轉投摘星樓,天下這麼大,還能沒有咱們容身之處?」
「你道摘星樓是那麼好進的?」
徐風冷笑:
「我們唯一的活路,隻有找到曹焰留下的密室,隻要有一口名器,就能買下咱們幾個的命!」
「曹焰都死了,頭還在城門
上掛著,你去哪裡找他的密室?」
「沒有了韓垂鈞,高柳縣我們哪裡去不得?」
徐風眼神發狠:
「就是將高柳縣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那密室來!」
呼呼~
風聲呼嘯,兩人先後離去。
枯葉裡,孫胖子一動不敢動,隻等到天色將黑,整個人都快被凍僵了,才小心撥開草叢,快速奔逃回城。
……
……
入夜的高柳城一片黑寂,隻有春風樓裡燈火通明,酒肉與脂粉香氣隔一條街都聞得到。
劉賓設宴,請來了內外城僅存的幾家勢力的主事,黎淵也在其中。
酒宴乏善可陳,神兵穀的威懾足夠震住這些個老狐狸,黎淵預想中的勾心鬥角都沒出現,鍛兵鋪的買賣,他全盤接了下來。
順利的讓他以為滿桌都是謙謙君子。
「老韓這一次出手,這批人不死,就生不出亂子來。」
黎淵心中感歎,也越發堅定。
銀子、勢力固然是好東西,但實力,才是立身之根本,韓垂鈞不在,這些人仍要恭敬以待,哪怕,他都沒正式拜師。
商談十分順利,黎淵的準備猜測全部落空,但這自然是好事。
又是一場賓主儘歡的宴會。
黎淵喝蜂蜜水都要喝撐了,宴會才散。
「黎兄弟,坐我的馬車回去!」
謝絕了熱情的劉賓,黎淵擺擺手,告辭回家,遠遠地,可以看到祖宅裡亮著燈,還有人聲傳出。
「嗯?」
黎淵推開虛掩的院門,就瞧見了門口陰影處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灰衣刀客,令他驚詫的是,其中一人身上居然有一把三階的寒鐵刀?
「黎師弟,春風樓裡玩的可還儘興?」
正屋裡,黎林作陪,沙平鷹微有醉意,還提著條雞腿,滿嘴油光。
「沙師兄?您這是?」
黎淵掃了一眼那兩人:「邪神教的漏網之魚?」
好家夥,一個比一個會釣魚……
沙平鷹還沒回答,黎淵已經猜出來了,他左右看了看:「師傅他老人家呢?」
「這麼兩條小魚,還不值得韓老出手,他老人家,應該走了吧?」
沙平鷹也看了看四周,不是很確定。
根據他對這位韓老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也殺個回馬槍,釣魚這回事,他還是個生手,那位才是個中老手。
「會不會還有漏網之魚?」
黎淵將那把三階的寒鐵刀拿在手裡,稍稍一掂,遞給沙平鷹。
「應該沒了吧?有也無所謂,師兄走之前,怎麼也得給你掃乾淨!」
沙平鷹接過那寒鐵刀轉了一圈,卻又馬上遞了回去:
「我不使刀,師弟要是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賣了,就當師兄給你的見麵禮了!」
「那怎麼好意思?」
黎淵順手將刀掛在後腰上,乾脆利落的讓沙平鷹嘴角都是一抽,連看了好幾眼,他發現自己可能錯估了這位還沒入門的師弟。
「砰!」
突然,沙平鷹一棍甩下:
「再裝死,便真打死你!」
他這一棍很重,徐風隻覺眼前陣陣發黑,差點沒真打暈了,他大口踹氣,臉色發青:
「沙平鷹!枉你還是名門大派的弟子,竟然偷襲,你竟然,竟然……」
徐風有些發懵。
雨夜之後,他們等了足足四天,今天白天親眼見到他們出城,又等了一整天,才試探著進城。
哪料到,還沒來
得及動手,就被沙平鷹帶人埋伏,一網成擒。
「廢話,不必多說了,除了你們,邪神教在高柳縣還有幾個人?」
混鐵長棍點在徐風胸口,沙平鷹出手不留情,一旁的黎淵都聽到了骨骼破碎聲。
「呸!」
徐風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正想發狠,就聽得夜幕之中傳來破風聲,‘噗通兩聲,幾個人被丟進了院子:
「看來,就這麼幾條小魚了。」
夜風中,有聲音傳來。
「噗!」
又挨了一棍,徐風大口咳血,神色慘然:
「韓垂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