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些火了,八萬裡這才閉上嘴,嘿嘿笑著。
黎淵習以為常,真傳大典後他也偶爾和兩人聚一聚,關係也熟絡不少。
「雲景郡下邪神教妖人反複,這次動靜很大,據說有上千有孕在身的婦人被血祭!」
聽著方寶羅的話,黎淵勃然色變:「血祭了上千孕婦?!」
前世,他靠著一手助產催生的本事,很是在村鎮間有些名望。
但他接生的孕婦產兒加起來,也遠沒有這個數字的三分之一。
「不錯!那些非人的畜生!」
方寶羅麵色沉重,八萬裡更是呼吸急促:「老子這次去,非將他們一個個全都砸成肉泥!」
黎淵震驚許久,他有些沉浸於這段時間的安逸,這個消息讓他驚醒,又疑惑不解:
「邪神教,為什麼要用人血祭?」
方寶羅放下酒杯,冷嘲:「自然是為了取悅那些所謂的‘神靈。」
黎淵敏銳察覺到,方寶羅說的是‘神靈而不是‘邪神。
「什麼神靈,不過是些邪祟罷了!」
八萬裡一拍,差點把石桌都拍碎:「老子真該將所有的廟全都砸了!」
「閉嘴!」
方寶羅冷聲訓斥了一句,這才看向黎淵:
「神靈有或沒有,我們不得而知,但那些邪神教徒舉行祭祀,卻真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哦?」
黎淵精神一振。
他對於拜神教的興趣很大,不止是因為拜神法疑似可以長生,更因為他自己。
穿越異世,覺醒宿慧,祭天得籙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他都經曆過了,真有神靈,他也不奇怪。
「沒有神!」
八萬裡悶聲拍桌,眼眶發紅。
黎淵看了他一眼。
八萬裡幼年時,一家都崇信‘羽翼神,但家破人亡時可沒有得到半點的庇佑。
後來,他武功有成,真個將府城的神廟給砸了,若非韓垂鈞庇護,就被鎮武堂的人抓走下獄了。
「有史記載的神跡,隻有太
祖爺記錄下來的‘天火如瀑降,萬軍儘滅之,但估摸著,也是後人吹捧。」
方寶羅也不信,但仍是強調了血祭有用:
「七百年前,運山道出了個絕世凶魔,據說,就是以某種不可知的法子取悅了神靈……」
「房仙客?」
黎淵挑眉。
他練武之餘也喜歡看些野史、來放鬆消遣,其中就有‘房仙客的事跡。
據說,其人天賦絕頂,垂暮之年才練武,短短二十年就名動天下,甚至因拜神法而返老還童,曾引朝堂江湖震動,最終被絞殺。
據說,其死之山,至今仍有邪祟出沒。
「嗯,房仙客確有其人,七百年前,他曾來神兵穀求兵……」
方寶羅微微一頓。
「有什麼不能說的?」
八萬裡最見不得他這扭捏姿態:「那老魔頭求兵不成,大失所望,說我們羞辱先人,對不住山門前的牌匾……」
「這是宗門恥辱!」
方包羅搖搖頭:「扯遠了,反正這麼多年來,誰敢血祭,天下共殺之!」
「喪儘天良,該殺。」
黎淵心情很差,他是親手接生過嬰孩的人,對於這種行為無法忍受。
「那一夥妖人舉行的血祭應該是‘千嬰宴,他們取悅的,應該是千眼菩薩。」
「千眼菩薩?」
黎淵眉頭皺起,他想起了當日高柳縣不斷有孕婦流產,心頭不由得一冷。
他嫂子也差點中了招……
「千眼菩薩,不是朝廷敕封的正神嗎?」
「這個……」
方寶羅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神無善惡?」
黎淵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大運諸道州遍布神廟,若真是邪神,即便朝廷允許,江湖人也不會允許。
雖然他不知朝廷是怎麼用到香火神像的,但他很清楚,這背後必然有著莫大的好處。
好大於壞處,就能存在,反之,亦然。
「扯遠了。」
八萬裡沉默不語,方寶羅也不願再說,轉而道:
「我們此去,各自統領一支神衛百人隊,也將你那支一起帶走,此外,堂中師兄弟,也有不少要一起去……」
八萬裡這時開口:
「你易形未成,想壓服那支百人隊可不容易,路上,我幫你壓一壓!」
「多謝大師兄!」
黎淵自無不可。
他不去接手那支百人隊,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神衛軍中的好手可不是那天大殿外的內門弟子可比。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很忙很忙。
「師傅他常年在外,咱們錘兵堂又與那幾家對付,留你一個人在山上,我們兩個也委實放心不下。」
接過黎淵遞來的酒杯,方寶羅低聲道:
「之後,你也彆在山上呆著了,下山多走走,萬一真有不開眼的對你動了心思……」
八萬裡抬起頭來,笑的猙獰:
「敢有,就殺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