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劉錚彙報著鍛兵鋪著大半年來的賬目,以及黎淵名下店鋪、田畝、礦山等等收入。
神兵穀給真傳弟子的待遇是極好的,坐著一年也至少有上千兩銀子的收入,
若好生打理一下,翻三倍都不成問題。
劉錚算是儘心竭力的,刨去開支外,黎淵淨得白銀兩千四百兩。
王佩瑤則取出她暗地裡搜集的情報,主要是城內的大小事,以及外門的一切事情。
“對了,前段時間門內對你搬到赤融洞的事,嗯,頗有微詞。”
王佩瑤的措辭很委婉,劉錚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哪是微詞?
那段時間內外門弟子接連被刺殺,而黎淵不但有人保護,還藏到了鑄兵穀。
消息傳出去,一度引得內外門一片嘩然,不知多少人嘲諷、怒斥他枉為真傳。
“真傳之恥?”
黎淵放下酒杯,他自然也聽到過。
“咳咳,黎兄也莫在意,你打出上品名器時,也引起一片轟動。”
劉錚說著,自己也像是在夢中一樣。
那可是上品名器。
高柳縣有史以來就沒有出現過這個級數的東西!
這才多久?
“現在,穀內、城內不少人都認為你有神匠之資,甚至有人說你才應該當少穀主。”
好家夥?
黎淵都有些咋舌,老雷玩的這麼簡單粗暴?
“對了,最早議論伱的,是神兵閣孫長老門下的一個弟子。”
王佩瑤壓低聲音。
“孫長老?”
想起在摘星樓據點看到的,關於孫讚的懸賞,黎淵微微眯眼:
“你從哪裡聽來的?”
“這,也是聽一個雜役弟子說的,據說是無意間聽來的。”
王佩瑤回答。
“這樣嗎?”
黎淵點點頭,沒有深究,而是看向門外,沒一會,嶽雲晉、吳明匆匆而來。
黎淵雖然吃了一頓飯,卻也不在乎再吃一頓。
招待了幾人之後,他囑咐幾人乘坐馬車回山,他則在於金等人的保護下,等待著經叔虎。
這一等,等到了深夜,黎淵看了眼黑下來的城池,望向城中燈光最亮之處:
“這老頭,該不會去百花閣了吧?”
……
……
夜裡的百花閣燈火通明,年關之前,生意比往常都要好許多,上下幾層幾乎滿客。
濃鬱的脂粉香氣隔著一條街道都能聞到,更有彈琴吹簫之音不絕於耳。
“哼!靡靡之音!”
百花閣六樓雅間,經叔虎掃了一眼紗帳後翩翩起舞的幾個妖嬈少女,冷哼一聲。
他生平無二色,至今純陽不失。
“行了,下去吧。”
經叔虎擺擺手,讓一旁伺候的幾個女子都微微一怔,旋即恭敬退下。
“你就這麼篤定老夫今夜會來?”
某一刻,窗外傳來慢慢悠悠的聲音,萬川的身影倏忽而至,坐到了對麵。
“不來,左右不過花銷幾兩銀子的事,算個什麼?”
經叔虎重重落杯,臉色不善:“明著說走,暗地裡留下,果然是你們的一貫風格!”
“嗬嗬。”
萬川皮笑肉不笑,懶得與他口舌之爭,自懷裡掏出一封信箋來:
“你要的情報。”
“這麼快?”
經叔虎稍有些錯愕,接過信箋卻沒急著打開。
“老夫的人脈豈是你能想象?雲舒樓的樓主馮滿天,多次想要拜見老夫而不可得。”
萬川頗有些得色,想當年,他隨師傅來時,鑄兵手段可還不如經叔虎。
“神匠。”
經叔虎沉默,有些悵然。
見他如此做派,萬川也收斂了得色:“說來,你們穀主到底有什麼依仗,敢主動挑起宗門大戰?”
“三大宗門虎視眈眈,邪神教暗中窺伺,哪是主動,分明是不得已而為之。”
經叔虎歎了口氣。
“你還漏了鎮武堂。”
萬川補充道:“據老夫所知,蟄龍鎮武堂主蒙戰,似乎有意放了蘇萬雄一馬……”
“朝廷嗎?”
經叔虎眉頭緊鎖,想起了那位新任府主汪昭之。
“行了,老夫該還的東西還完了。”
萬川隻喝了一杯酒,手都沒擺一下,已消失在雅間內。
“神匠……”
經叔虎壓下心底的豔羨,拆開信筏,與自己所知一一對應。
“鎮武堂與邪神教……”
經叔虎心中自語,忍不住伸手入懷,取出一副畫著貓臉的鐵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