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讚安慰了一句,他早見怪不
怪了。
「隻是有些感慨。」
石鴻擺擺手:
「石某又非嫉賢妒能之輩,隻是思及彼此,難免心有感觸罷了。」
丁止、龍晟點頭附和。
‘到底是年輕氣盛……"
知曉與自己無關,孫讚就放下心來:「少穀主,若那黎淵來了,你可是要見他?」
「不必了。」
石鴻搖頭。
他這次通過孫讚邀黎淵下山,本意是看看他是否會被人盯上,看看他是否能成為自己的‘刀"。
順便,也抱著及時出手,救他一救的心思。
但現在……
「我倒是要見他一見。」
丁止放下酒杯,卻是看出了石鴻的心思:
「這小子根骨太好,不趁著現在磨一磨,來日師兄怕也不好用他。」
石鴻飲儘杯中酒:
「注意分寸。」
「師兄放心!」
丁止點點頭:「我已安排好了人,隻等他來了。」
七十餘年一代人,長老、真傳之下,內門可是很有一批‘老弟子"……
「丁師弟還是穩妥。」
石鴻點點頭,又瞥了一眼龍晟,後者立馬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沒看到。
「師兄瞧好吧!」
丁止微微一笑。
他已做好了準備,更知道黎淵就在府城,一切隻能他到來。
隻是……
……
「黎,黎淵來了,沒上樓,在大堂吃了頓飯,留下賀禮就走了,要,要不是有弟子查閱賀禮,隻怕都不知道他來過……」
六個時辰之後,丁止回到包間,他的臉色陰沉,氣的有些結巴。
啪!
酒杯落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石鴻拂袖而去。
……
……
「靈獸的滋味太好了,可惜,每桌就那麼一盤。」
出城的馬車上,黎淵回望府城。
孫讚是個好排場的,望江樓上下九層不知來了多少客人,他混進去絲毫不顯眼,離開,也不顯眼。
他雖然不知道那孫讚、石鴻想乾什麼,但自然也不會順著他們來。
壽宴,去了,飯,吃了,禮,留下了。
其餘的,那與他有什麼乾係?
「那孫讚雖然養尊處優慣了,但到底是積年的易形……嗯,打不打得過,總要抽空試試。」
黎淵把玩著手裡的人皮麵具。
石鴻想乾什麼,他決定換個辦法去打聽。
這兩個月裡,他搜尋了不少兵刃,這次回山搭配一下,再貼上麵具,‘李元霸"就該出來走動走動了。
「穩妥起見,等劉錚再買幾雙靴子,神衛軍裡那套重甲也抽空拿回來……」
馬車疾行向神兵山,黎淵則靠在一側,翻閱著王問遠送來的三本書籍,思量著這門拜神法。
「長生法啊!」
心裡有些悸動時,黎淵果斷的合上了這本拜神正法。
他現在有些理解江湖傳言之中,得到了邪功不惜自殘,甚至自宮的江湖人了。
這樣的功法誘惑太大了。
「去藏書樓翻翻書,最好去丹閣看看什麼好丹藥,血氣入腦可不是鬨著玩的……」
為了不知能不能的長生,冒著生死危險,黎淵覺得這買賣不劃算,怎麼也得弄個清楚再說。
……
夜晚的寒潭邊上,也有擺渡客迎來送往,黎淵
一眼就瞧見了寒潭上撐船的梁阿水。
「梁兄。」
黎淵等了梁阿水一個來回,才上了他的船。
梁阿水拱手行禮:「黎師兄。」
黎淵沒有在意他話裡的疏遠,伸手將三尖魚叉拿到手裡,掂了掂:
「這魚叉有些損壞了,正好我明天要去鑄兵穀,可以順道幫你修上一修。」
「多謝黎師兄。」
梁阿水心下一歎,拱手道謝。
夜裡的寒潭頗有涼意,黎淵站在舢板上環顧,似乎在賞景,心裡想的還是裂海玄鯨錘。
寒潭下的火脈太過活躍,溫度太高……
「能避水火的掌馭兵刃太難得了。」
盯著湖麵,黎淵很有種潛下去找找其他路徑的想法,但也隻是想想。
火脈炙熱難以靠近,這寒潭水同樣冰冷刺骨。
「黎師兄,到了。」
小船靠岸,黎淵提起梁阿水的魚叉,也不在意身後的目光,擺擺手離開。
「真傳啊!」
小舟上,梁阿水長出一口氣,他算了算自己身上的銀兩,估摸著已經能湊一份上等的魚餌了。
「聽說這寒潭下,有一種赤龍魚,號稱有蛟龍血脈,一條價值百金!」
……
……
回山之後,黎淵立馬回到了之前的節奏中。
每日打鐵、改易根骨、借閱藏書,枯燥而充實。
一晃,已是十多天過去。
嘩啦啦~
夜色下,小院中,黎淵打了幾桶冷水洗澡。
洗完之後,他也不擦,隻是身子一抖,滿身的水珠就儘被震成水霧,除了頭發。
「如果氣血勁力入腦,估摸可以一下抖乾淨?」
黎淵微微閉目感應。
淬體大成後,他已隱隱可以感知到皮膜下,內勁、氣血的遊走變化。
在他的感應中,皮膜之下存在著兩張大網。
氣血循環、內氣循環相互交錯卻又涇渭分明,這兩大循環如同兩件可以卸力的內甲,大幅度提升著淬體武者的抗擊打能力。
「我修有多種內勁,這些內勁彼此間並不衝突,但據說,諸形合一時,會有些麻煩?」
黎淵閉眼思忖著。
諸形合一與大部分武者無關,上等根骨正常也不過兩形,合一的難度忽略不計。
「呼!」
「吸!」
黎淵調整著呼吸,配合著自身氣血、內勁的搬運。
片刻後,他睜開眼,放下錘子,腳下微點,跳進了裝滿不規則鐵砂的大缸中。
「今天,第十一形就能改易完成了。」
深吸一口氣,黎淵取出了一枚存神小還丹,微微猶豫後,仰頭吞了下去。
嗚!
大丹如腹,黎淵沒有感受到熟悉的燥熱,反而隻覺一股冰涼擴散,由腹至全身,隨即上湧入腦。
存神小還丹,有滋養精神之效,正適合輔助修行拜神法!
「奉己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