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
獨眼廟祝一怔,婉拒:
“多謝貴人好意,但那香爐用了幾百年了,也是件古物,換了,殘神老人家隻怕不喜歡。”
黎淵微微挑眉,那廟祝微微一頓:
“除非……加錢!”
黎淵看了他一眼,笑笑起身:
“成交!”
……
目送黎淵兩人離去,那獨眼廟祝不斷盤著掌中圓球,許久後起身,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向殿後。
殘神廟後,是一片竹林,一間間屋子不規則的坐落於其間。
這廟祝踱著步子走到某一間茅屋小院外,微微躬身:
“舵主。”
吱扭
屋門被推開,蘇萬雄並未出門,聲音幽沉:“何事?”
“那神兵穀真傳黎淵剛才來到廟裡……”
“黎淵?”
屋內,蘇萬雄微微眯眼,想起了去年在大河之畔見到的那個輕功極好的少年:
“那個鑄兵奇才?”
近段時間裡,神兵穀乃至蟄龍府城,黎淵的名聲都很大,年不到二十,已經能打造上品名器,這種鑄兵奇才,神兵穀幾百年都沒出過了。
即便是閉門不出,他都聽說了其人的名聲。
“是他。”
那廟祝點點頭:“他來廟裡,香也不上,神也不拜,卻說要捐一口香爐,換掉殿外那口。”
“捐香爐?”
蘇萬雄微微一怔:“隻是捐香爐?沒彆的事?”
“就隻捐香爐。”
那廟祝回答:“屬下聽說這黎淵頗多怪癖,不但喜歡搜集兵刃,還在大肆收購靴子,皮帶……
嗯,他的人這幾個月也在搜集香爐,但不知用意。”
“怪癖嗎?”
蘇萬雄微微皺眉:“蛇目可有發現?”
“這,倒是沒有。”
那廟祝轉了轉掌中的圓球:“死人碑不在他身上,但似乎他曾經接觸過……”
“不是他,那就是八萬裡了!”
蘇萬雄麵色一沉,眼神泛紅:“敢拿老夫的東西……”
隔著老遠,那廟祝就不由得心頭一顫,低下頭:
“舵主,那八萬裡遠在隔雲府,一時半刻隻怕不會回來,沒有死人碑,‘千靈祭’可沒辦法舉行……”
“沒有死人碑,也要舉行千靈祭,隻是代價大些罷了。”
蘇萬雄眸光一沉:“教主推演過,裂海玄鯨錘就在惠州八府三奇景中,極大可能就在那口寒潭下!”
“可沒有死人碑,即便舉行千靈祭,也很難引來‘神靈’的注視吧?”
獨眼廟祝緊捏著灰白色圓球:
“儀式不成,即便那裂海玄鯨錘近在咫尺,隻怕也看不到,更彆說拿到了……”
“一次不成,就再來幾次!老夫就不信次次都不成!”
蘇萬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躁動:
“三元塢大軍將至,一旦兩宗開戰,足夠我等舉辦多次千靈祭,甚至,萬靈祭!”
“萬靈祭!”
獨眼廟祝心頭悚然。
“在此之前,所有人不得擅動!”
蘇萬雄緩緩閉上眼:
“至於神兵穀,清算的時候不遠了,姑且忍耐吧。”
……
……
“那廟祝不對勁!”
回望殘神廟,黎淵心下微冷。
那廟祝算的命他壓根不信,他名中帶淵,鑄兵奇才,這根本就不是秘密。
但他很少在人前現身,即便是內島的內門弟子也沒有很多見過他,那廟祝行動都不便,偏生能一眼認出他?
這說明什麼?
說明那老家夥很可能早就盯上他了!
“嗯,通知老經頭,先小小的收一網?釣魚嘛,偶爾空一兩杆也不算什麼,該提杆就得提杆!”
黎淵心中自語。
他也不確信那廟祝是不是和邪神教之類有關,但有棗沒棗,打兩杆子總也不費勁。
畢竟,費勁的不是他。
心下微定,黎淵就回了鍛兵鋪,等麵色不善的經叔虎一出現,立馬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可疑。不過,這些神廟同氣連枝,隻是猜測的話……”
經叔虎瞥了他一眼,微微皺眉。
這小子倒是和韓垂鈞越來越像了,有點懷疑居然就想直接動手……
有戲!
見他似乎有些意動,黎淵趁熱打鐵,勸說著:
“猜測對不對,動手才知道,錯了,大不了賠禮道歉,但要是錯過了,那後悔可就晚了!”
“嗯……”
經叔虎捏了捏胡子:
“老夫想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