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雲霧蒸騰,龍盤虎踞其中,聲聲長嘯回蕩在群山之中,驚醒了夜幕中的衡山城、龍虎寺。
一道道人影從四麵八方而來,落於山門前的廣場上。
“兩位祖師爺都被驚動了?”
勁風呼嘯間,林天河快步而來,看著空中翻湧霧氣中的龍虎之影,又驚又疑。
蒼龍影現、白虎長嘯,兩千年裡,得到兩位祖師爺意誌承認的雖說不多,可也不乏有之。
但龍虎齊現的……
“是誰?”
鬥月和尚跨步而來,他環顧四周,短短時間,廣場上來了至少上百人,其中不乏內外門長老、舵主。
一襲灰衣的韓同也已到了,他打量著四周的一乾弟子門人,眉頭緊皺。
“人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林天河,這位刑罰堂的長老最先來到此處,此刻也隻是搖頭:
“我來到此間時不見有人,隻有兩位祖師爺的意誌顯化。”
“不見有人?”
鬥月、韓同對視一眼,都是皺眉。
嗡~
突然,兩人神色變化,廣場內眾人也都散開,卻見得一道白光猶如流星般自內門深處而來,風雷震爆之音都被遠遠的拋飛於後。
龍夕象飄然落地,隨之而來的狂風滾滾,直吹的眾人衣衫獵獵,睜不開眼。
“人呢?”
“師父(師叔)。”
場上眾人紛紛行禮。
“人呢?”
沒有得到回應,龍夕象微微皺眉,突然一指按住眉心。
嗡!
本想上前的鬥月和尚果斷後退數步,卻見純白真氣從自家師父體內流溢而出,於其身後化作一條蒼龍之影。
“昂!”
點按眉心,龍夕象身後所化之蒼龍騰空而起,猶如活物般繞著廣場盤旋,一雙龍眸所向,場內眾人無不心中發冷。
“千裡鎖魂!”
韓同、鬥月和尚心中一凜,敬畏又有些豔羨。
換血大成相距宗師隻有一步,甚至半步,可隻有跨過這半步,方可掌握真罡化形、殺人於百裡之外、飛騰於雲海之間、千裡鎖魂……等等不可思議的手段。
嗡~
龍夕象很果斷,點指眉心,施展千裡鎖魂。
霎時間,他精神冥合天地,隨那真罡之龍遊走於空,他可以感受到這片廣場之內存在的所有氣息。
並以此追蹤其所在。
然而……
“沒有?”
片刻之後,龍夕象睜開眼,眉頭皺起。
這片刻,他感應了虎踞龍盤之影出現前後曾於山門前走過之人的氣息,但沒有任何發現。
似乎這兩位祖師的意誌是憑空產生呼應的,而不是被人引動……
“師父,您老也沒找到?”
鬥月和尚湊了過來,心下多少有些吃驚。
這幾十年裡,他可鮮少見到自家師父這麼上心的,這虎踞龍盤……
“小月啊?”
龍夕象回過神來,看著空中漸散的雲霧,他舒展眉頭:
“都散了吧!”
這句話,自然是說給其他門人弟子。
他發話自然無人敢不聽,紛紛躬身行禮後退去,隻有韓同、鬥月和尚等寥寥幾人沒走。
“師叔可是發現了什麼?”
韓同沒忍住,虎踞龍盤即便對於他來說都算是傳說了,至少近八百年裡,宗門根本沒有類似的傳言與記載。
龍夕象看了他一眼:
“你是?”
“……”
得,多餘問了。
韓同嘴角抽搐,還是躬身回答:“弟子韓同,家師赫連風。”
“百獸威神堂的副堂主……”
鬥月和尚介紹了一句,稍稍一頓,傳音:
“赫連師伯於‘龍虎塔’中閉關三十年沒出關了。”
“哦。”
龍夕象應了一聲,也不知記沒記起韓同是誰,他掃視場上幾人:
“許是祖師爺耐不住寂寞出來走走?”
“……”
場上幾人麵麵相覷,沒有做聲。
“散了吧。”
龍夕象腳下輕點,也不在意滿腹狐疑的幾人,化作長虹一道,直入內門而去。
……
沒有回龍門主峰,龍夕象尋了處最近的龍碑,觸之進入養生秘境。
外麵風雪很急,養生秘境中卻似乎沒有四季輪轉,仍是草木青青,龍夕象也沒停留,快步來到了秘境正中,那一座巍峨高塔下。
“龍,龍師叔?”
高塔下有不少弟子聚在一塊石碑前,見到龍夕象紛紛行禮,後者隻是擺擺手,就徑直走向高塔後。
高塔後裡許之外,有一處籬笆小院,小院前有小溪,後有竹林,環境清幽。
一其貌不揚的老者在院子裡打理花草,瞧見龍夕象,不免有些驚訝:
“龍師弟,你今日怎麼得空?”
“蒼師兄。”
龍夕象拱手見禮。
這老者名為蒼獻之,是與他同代的真傳弟子,年歲比他還大不少,是兩百年裡寥寥幾個突破宗師失敗卻沒有損及壽元之人。
“老夫聽說你近些年越發健忘了,難得你還記得我。”
蒼獻之拉開椅子,詢問他的來意,待聽得‘虎踞龍盤’,臉上的從容頓時消失,幾乎跳將起來:
“你沒看錯?!”
“你當我老眼昏花?”
龍夕象瞪了他一眼,說明來意:
“蒼龍影現,白虎長嘯,出現其一,意味著門內新添一宗師之資的弟子,若二者其現,是陸地神仙之資,我沒記錯吧?”
“大差不差吧。”
蒼獻之心下頗為震動,在小院裡來回踱步,心中著實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