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夕象陷入沉思,他哪記得那麼多,能認出那是自家弟子,已是他記性好了。
此子的天賦,比老夫預料的更驚人,這麼多門武功上身,怕是至少身兼四十餘形了?
金聖武手捋長須,眯起了眼:這個年紀,這個成就。
金聖武心下有些震動。
初見時他也不好太過細致的打量,此刻凝神感知,這才驚覺這小子的天賦,隻怕比他預想的都要好的多。
那麼,這即便不是千古級天賦,隻怕,也相差無幾了?
龍夕象也在打量,他印象不深,記得黎淵,純粹是屋內掛著畫像,聽著讚歎,隻能含糊其辭。
他還沒練臟,是你的意思嗎?
金聖武突然發問。
應該,不是?
龍夕象也有些不確定,此時看去,他可以清晰感知到黎淵體內湧動著的內氣,這早已滿足了‘內氣化真’的條件。
而且,這錘法架勢未免太熟練了些,龍虎渾天錘上的修持怕不是有四五重的火候了?
好苗子,好苗子,比老夫當年要強了,諸功上身,圓融如一很好,很好。
金聖武捏著長須,眸光很亮:萬逐流以人養刀,其刀意因人而異……若隻有通脈修為,他那伏魔龍神相,還能有幾分威力?
一念至此,金聖武看向龍夕象的眼神都變了:你也是這麼想的?
之前見到黎淵時,他就猜測龍夕象可能是有這方麵的打算。
以天才弟子拔除萬逐流的刀意的事,他也不是沒聽說過。
但並沒有人成功過,因為少年時的萬逐流已是名動天下,曾為大運冠軍侯。
弱冠之年,名動千軍,曾立壓當代,問鼎諸道演武之冠,而那一代,敗在他手下的,可不乏如今聲名赫赫的絕頂宗師。
當今天下,又有誰人自問能勝過少年時的萬逐流?他之前不以為然,可鏖戰乾場後,他覺得也未必不行,沒有伏魔龍神相的話,未必沒有勝機?
嗯?
龍夕象微微皺眉,陷入沉思。我是這麼謀劃的嗎?他心裡有些震動,要不是金聖武在旁邊,都想回去翻翻自己的記錄了。
如此天賦,如此年輕。
看著籬笆小院中徐推樁功的黎淵,金聖武心思發散,來回踱步。
他越想,越覺得,宗師,大宗師同階勝不過,未必換血,通脈就也無法勝過。
畢竟,受限於修為,伏魔龍神相主多隻有雛形,沒有真氣,絕不可能催動完整的龍神相。
隻是……
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一念至此,金聖武不免扼腕歎息,甚至想捶胸頓足。
嗯……
龍夕象沒他想的那麼多,他還在思忖自己是不是真有類似想法。
你還能撐幾年?
金聖武突然發問。
龍夕象一怔,回答:
應該是兩年。
兩年,太短了。
金聖武頓時搖頭。
若是有個十幾二十年,由龍虎寺傾力培養,他覺得眼前這小子未必沒有在通脈級與萬逐流一決高下的可能。
但兩年……
他即便是仙神重生,怕都沒有可能。
金聖武扼腕不已,他轉身就走,越看他越覺得心中難受,還不如沒看到。
伏魔龍神相。
龍夕象神色不變,他已做好了不破不立的打算,並未想依仗於自家弟子,自然談不上什麼失望。
不過,他還是駐足廟門外,打量著練功中的黎淵。
呼!
小院中風聲迅疾,直至一枚增氣丹的藥力耗儘,黎淵才緩緩收勢,一睜眼,就瞧見月色下,龍夕象緩步而來。
師父。
黎淵躬身行禮。
龍象合流可是入門了?
龍夕象來到籬笆小院裡,打量著自家弟子,雖然並無太深的記憶,但總歸是自己弟子無差。
入門了。
黎淵點頭,後退一步。
如潮般內氣已自他周身湧出,如氣如煙,緩緩化為模糊的一龍一象,彼此環繞追逐著。
還不錯。
龍夕象點頭,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為他講解著龍象合流’的訣竅,以及這門準神功級易形組合創建時的心得。
黎淵搬來椅子讓他坐下,自己凝神靜聽,這對於他參悟玄鯨圖又莫大的好處。
組合諸形,以成一靈,易形組合決定著入道後的潛力,慢一些,慎重一些,不會有錯。
深夜,龍夕象方才起身。
黎淵送到小廟外,看著他稍顯單薄的背影,心中泛起思量。
老龍頭身上的傷,又是誰留下的?他要也是神境受損的話。
關上廟門,黎淵思忖著。
這念頭,他早就有過,上次還詢問過老龍頭神境受損的事,奈何沒問幾句就被趕了出來。
但他心裡還是惦念著的。
以老龍頭當年的武功,怕不是隻有陸地神仙才能傷他到這個地步吧?
回到屋內,黎淵擦洗了一下,盤膝打坐,繼續練功。
後半夜,熟悉的波動傳來。
雲霧山主?
半睡半醒中,黎淵心中一動,順著熟悉的波動進入神境。
他剛睜眼,就聽到了雲霧繚繞的群山中傳來人聲: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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