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釋:“西羌雖大敗,但主帥枯莫率羌兵遁入梁山,損傷雖大卻不過分慘重。另外這先零羌,曆來兵馬眾多,還有八.九萬精兵留守未參戰的。”
這得防止對方卷土重來要奪回失地,大軍得留在平穀為收編保駕護航。
或許兩三個月,或許半年,不出奇。
薑萱聞言失望,不過她很快打起精神,駐紮又不是持續作戰,無甚危險,不用擔心。
她問了符石,得知可以收拾些東西送去後,忙忙就回去整理了。
新裁的裡衣、護腕、襪子,肉乾肉腸,各種吃的用的,收拾了一個大包袱,然後交給符石,讓他一起捎過去。
薑鈺十分失落:“衛大哥還有好久才回來啊?”
這問題,他從早上問到傍晚,已經問了好幾次。
以防傷了身子骨,小男孩十日休一,逢休息他都跟著姐姐去糧行的,今日也不例外。不過他手裡幫著姐姐歸置好櫃台,人卻無精打采。
他是十分想念他的衛大哥了,一想許久不能見,垂頭喪氣。
“兩三個月,或許半年。”
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正收拾打烊的陳四奇:“不是大勝了?衛將軍還不回嗎?”
這幾日,前線大勝的消息已傳遍定陽,陳四等人也知道了。
“防止羌兵卷土重來,大軍暫原地駐紮。”
說話間,薑萱往大門望了一眼。
斜陽橘紅,映照在青白的石夯街麵上,仿佛下一刻那“嘚嘚”的馬蹄聲就會響起。隻不過,衛桓是短時間是回不來了。
其實薑萱也很有些不習慣,自變故以來,三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這陡然少了個,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相依為命近一年,衛桓在她心中地位和薑鈺已無差彆了,記掛肯定會記掛的。
不過沒辦法,隻能盼那個先零羌安分點,大軍能早點回定陽。
呼了一口氣,薑萱收回目光,正要吩咐搬門板按上,忽稍稍一頓,耳邊似乎隱隱聽見馬蹄聲。
乍一瞬,她下意識想到衛桓。
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這什麼跟什麼?這街上每天都不少牛馬來往,尤其運貨馬車。
“行了,門板安上,小四和黃嬸子留一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薑萱拋開思緒,繼續吩咐。
她話音落下,那馬蹄聲也清晰了些,落地清脆,急促有力,不是馬車的,倒很像軍馬。
不過薑萱也沒太放在心上,吩咐弟弟去後頭洗手,自己站起,把裝東西的小藤箱提在手裡。
“小四,……”
才開口,她又頓了頓,因為那馬蹄聲越逼越近,速度很快,到了街口卻沒有轉彎,竟直直衝著這邊而來。
“嘚嘚”幾下響亮的馬蹄聲,那膘馬驟長聲嘶鳴,來人動作又急又快,不等薑萱整句話出口,他驟一勒韁,急奔的駿馬倏地正在糧行大門前勒住,翻身下馬。
怎麼回事?
誰?!
薑萱一怔,立即轉過身來。
她蹙著眉心,一轉身,卻對上一雙微翹的鳳目。
一雙黝黑的瞳仁,清冷的眸光,劍眉斜飛刀鋒般淩厲,烏發紅唇,唇角卻微微翹起。
“阿尋。”
來人輕喚,聲音清冷,卻十分熟悉,竟是衛桓!
衛桓回來了!
怎麼回事?不是要駐守平穀嗎?
薑萱一時吃驚,瞪大眼睛看他,他卻逆著斜陽,已大步行來。
“怎麼,怎麼突然回了?”
薑萱瞬間回神,又驚又喜,快步迎上去,“不是說大軍暫駐平穀嗎?提前班師嗎?怎沒聽說?
笑容乍現,一疊聲地問。
衛桓站定,垂眸看一臉喜色的薑萱,他解釋:“生擒那覺吾,府君遣人押回定陽。”
實際是他自動請纓的。
衛桓記掛薑萱安全,駐紮也無戰事,他聽聞丁洪決定將覺吾送回定陽關押,便自動請纓。
“原來如此。”
薑萱恍然大悟,又想起他生擒覺吾擢升為將,一時也顧不上誇他,忙上下打量,“戰事凶不凶險?你可有傷著了?”
衛桓微微側頸,他今天穿的中衣領子特彆高,剛好擋住了那個結痂的劃傷。
至於明天,那明天再說。
其實為防有人劫囚車,這押解一路是十分趕且緊繃的,又逢連續作戰之後,人難免疲憊的,不過匆匆趕到一見麵,精神一振,那些疲乏倒似全消了。
衛桓順著薑萱轉了個身:“無事,我無傷。”
薑萱打量一陣,見衛桓通身添了肅殺之氣,少年青澀仿一下不見,整個人的沉穩了下來,如寶劍入鞘,藏鋒,卻無聲攝人。
一時十分驕傲,又見他行動自如,無半點凝滯,這才信了,薑萱笑:“那就好。”
“戰況激烈麼?你怎麼擒住那人的?”
衛桓來了,那不用陳小四和黃嬸,便吩咐他們也回家,鎖了門,牽著歡呼撲出的薑鈺,三人並肩而行。
衛桓牽著馬:“也沒怎麼樣,就是衝鋒廝殺,然後在盧丘,找到了那喬裝的覺吾。”
言簡意賅,一句結束,沒丁點講故事水平。
薑萱沒好氣:“你說詳細些唄,怎麼衝鋒的,又怎麼識破偽裝的?”
“唔,就是聽令……”
衛桓還是講得沒什麼趣味性,且但凡涉及危險,他一律不說,隻多兩句衝上去,扮營妓。
薑萱卻聽得津津有味:“怎麼扮的?”
“他一個男人,能像麼?”
“他年紀不大,瘦削……”
斜陽映照,迎著夏風緩聲細說,歡聲笑語撒了一路,衛桓心下愈發暢快,微勾的唇角始終沒下來。
……
衛桓心情很不錯。
隻可惜,他這種少見的愉悅心情並未能持續太久,才上飯桌,就被楊氏一句話破壞了。
先說兩大一小回到家裡,符石早在等著了。
他得訊外甥押覺吾返定陽,一下值就往家裡趕,卻沒見衛桓,足足翹首半個時辰才把人等回來。
“桓哥好樣的!”
符石歡喜又驕傲,外甥果然是天生將才,一鳴驚人,如今軍職都比他高了,他笑得合不攏嘴,連聲叫:“備宴,我們給桓哥慶功!”
符非符白跟隨衛桓,自然也回來了,一桌人就差一個符亮。
人人興高采烈,楊氏卻實在笑不出來,符亮也努力建了功,隻委實是差得太遠,暫未能擢升軍職,隻記在功勞簿上攢著。
她盯著對麵衛桓薑萱,桌下的手緊了又緊。
這小子搶了她兒子的大好機會,如今一步登天,隻可憐她寒暑苦練十數年的親兒子。
心下忿忿,卻顧忌符石,忍了又忍,偏對麵薑萱笑靨如花,刺痛她的雙目。
她阿亮有點看上這個女人,可兒子定親了,是門好親,可不允許破壞。
楊氏本就膈應得厲害,又見衛桓側頭低低附在薑萱耳邊說話,薑萱登時一樂,笑容更燦爛。
衛桓唇角也勾了勾,明顯愉快。
可不想讓這小子高興了。
“二娘今年也十七了吧?”
楊氏突然開口,這話題跳得實在太遠,眾人一愣,歡快談笑一下就停了下來。
一桌人都看過來,包括衛桓。
這是想說什麼?
衛桓目光淡淡,冷看著楊氏。
楊氏忽覺心下暢快不少,她用帕子遮了遮唇,笑道:“我才想起二娘十七,明年就十八了。”
“是大姑娘了,該定親了,明兒我就找官媒人來,給二娘尋戶好人家。”
“年中定親,年末正好出嫁了。”
楊氏話一出口,成功看見衛桓唇角微笑一斂,臉色頃刻就陰沉了下來。
“啪”一聲脆響,他手中酒盞重重摜在案上!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這刺激有點大啊!
肥肥的兩更,日萬了噢,求表揚嘿嘿!
晚安啦寶寶們!我們明天見~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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