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萱可沒忘記去年的爭執,她以為至少也得多費唇舌的,甚至她還打了些腹稿。
卻不想,他沉默一陣就應了。
甚至察覺她的視線後,還勉強扯唇,衝她笑了笑。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她捧著他的臉,親了親他的薄唇:“阿桓真好。”
側臉貼著他的頸窩,“既這般好,很該獎賞一番呢。”
薑萱也很想他展顏,想他開心一些,拉他站起,探手解他肩鎖扣,替他卸甲。
衛桓就把甲胄卸了。
他脫了內甲也掛在木桁上,就剩一身素綾裡衣,才回過頭,就被薑萱墊腳摟住脖子。
她一雙纖手抬起,衣袖滑下,露出一段玉色藕臂,映著澄黃燭光,瑩白得仿佛透光
殷紅唇瓣湊上前,吻住了他。
衛桓身後就是床榻,她輕輕一推他,二人一起倒了下去。
紫檀架子床很寬敞,紅羅帳衾仍未撤下,濃烈的色彩,柔軟的衾枕,薑萱輕輕吻著他唇,而後慢慢往他下顎耳垂挪移過去。
她唇瓣溫熱柔潤,很仔細地吻遍了他的下頜耳側,漸漸地,蔓延向下。
成親半月有餘,天天都行房,且不止一回,這還是薑萱頭次主動。
衛桓粗喘一下,身體一下子繃緊弓起,但他死死按捺住了。
感覺有什麼濕熱柔軟的東西舔過他的喉結,靈巧的手輕輕一扯,他的衣帶散開。
衛桓猛一把扣住她後腦勺,緊按了片刻,又勉力鬆開,讓她能挪動向下。
“尋尋,尋尋……”
他重重喘著,“……嗯,使些力,對呃!”
枝形連盞燈上的蜜燭靜靜燃燒著,暖光暈黃柔和,兩幅紅羅錦帳垂墜在地,內裡喘息越來越重,驟一下翻轉聲響,停了停。
衛桓眼睛都紅了,按住盯了她半晌,重重俯身下去。
……
第二日早上,薑萱罕見起遲了。
到了平時起身上值的時候,她眼皮子像刷了漿糊似的,黏的緊緊怎麼動也睜不開。
衛桓似乎親了她一下,柔聲說:“……晚些無妨,不是新來了人麼?你多睡會……”
接下來的,她就不記得了。
等她真睡醒時,已日上三竿。
窗欞子的上的天光早已大亮,快中午了,候在廊下的侍女聽見動靜,忙忙提了熱水注入浴房的大桶,聽帳內主子為再有吩咐,才無聲退出。
薑萱躺在被窩裡,身子骨懶懶的,不大想動。昨夜鬨了很久,具體多久她都不記得,最後衛桓直接摟著她睡下。
成親以來,他一直都是很溫柔很小心的,這讓薑萱對他實力判斷誤差頗大,輕輕撩撥,就撩出一頭出閘猛虎。快活也快活的,隻量實在過了,後頭她實在經不住,半昏半沉由得他擺弄。
臉有些熱,又躺了會兒,她才爬起來。
身上疼倒是不疼,就是某處有些不適,梳洗過後恢複精神,薑萱打定主意,不行,看來得休戰幾日。
還有,這獎勵過頭了,看來下回可不能輕易再有了。
衛桓還不知他被剝奪許多被獎勵的權利,還在琢磨著下回要好好變現,還有技術,他得吸取經驗好精益求精。
心裡想她厲害,挨不住,中午他還特地騰時間回來用膳。
親近一番,他溫聲說:“張濟和杜漸推薦的人到了,有了他們分擔,你正好輕鬆些。”
如今州牧府還是缺人的,張杜二人的並州本地名士,便推薦了幾個,衛桓寫了書信去請,後者欣然應允。
這幾人都安排在政務上,有了他們分擔,薑萱確實能輕省許多。
衛桓親了親她的眉心:“你好久沒出門了,下旬有演兵,你可要過來看看?”
“好啊。”
累是累了些,隻看衛桓神色恢複如常,薑萱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既然騰出手不再這般忙碌,她當然願意去的,放放風,她也極愛看衛桓統軍英姿。
……
這次訓演,對象就是剛收編的六萬河間軍。
應該說,是原河間軍。
衛桓說話算話,那日應了她後,次日就有軍令下去。
原被發配到各礦區的六萬降卒被征召,立即集合趕赴晉陽,先獨立安置一營區,而後登記造冊,待核實查察並篩選過,正式收編。
已操演過幾遍,待今日衛桓檢閱過後,再並入並州大營,和並州軍一起磨合演練。
午膳後回到前衙,薑萱也沒去值房,直接跟著衛桓出了大門,翻身上馬直奔城郊。
同行的出了陸延徐乾等將,還有張濟程嫣等人。
新來幾人能力不錯,這初來正是爭取表現的時候,於是大家都輕鬆了許多,便一起放風去了。
已開了春,隻冰雪未融,還是冷的,跨馬迎著寒風疾奔臉還是和刀刮似的,薑萱熟練把圍巾往拉了拉,隻露出一雙眼睛。
“冷不冷?”
衛桓扯了扯韁繩,又把速度放緩一些。
“沒事。”
薑萱覺得還行,她大約是太久沒出門了,適應一下就好了。
衛桓還是怕她冷,本想把披風解了給她的,不過被她拒絕了,隻得作罷。
待出了城門,風更大,一行人打馬至城郊東營,登上看台,這位置卻是個風口,風呼呼吹著。
這回這麼說衛桓都不聽她的了,直接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薑萱無奈,其實她感覺還好,這看台她又不是第一次來了,當然做好準備的,他又不是不知。
隻好由得他了。
披風浸透他的體溫,暖融融的,薑萱唇角還是翹起。
當然,有這待遇的不僅僅她。
徐乾比衛桓還緊張,程嫣去年傷過腹部,他老擔心她受寒,一邊蹙著眉心說她來什麼來,另一邊卻已解下披風給她仔細係了。
又取出備好的黃銅手爐,塞到她手裡,叮囑道:“側過身,背著風。”
“知道了知道了。”
程嫣見衛桓已轉身下高台,忙催促徐乾:“行了,你快去!”
接過手爐,攆徐乾匆匆去了,一側頭,見薑萱看過來,她抱怨:“和個老頭子似的,這也不許那也不行,比元娘她太.祖母還要嘮叨。”
當然,她語氣如果沒有揮之不去的一絲甜的話,可信度會更高一些,被塞了狗糧的薑萱笑道:“誒,再抱怨可就假了啊。”
她打趣:“真真羨煞旁人,伯潛和嫣娘可是我見過的第一等佳侶了。”
程嫣一貫是個大方的,不過這話她不認同,笑著反駁:“切,難不成你和二郎比不過?當平日我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