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會聽衛桓毫無憑證就將這個假設罪名安在薑欽頭上,薑萱不大愛聽,立即駁了他。
衛桓輕哼一聲:“我舊日看你那堂兄,就是個偽君子。”
性格不同,觀感自然就不一樣,人人都說薑欽光風霽月,豪爽溫和,隻衛桓卻不同,他第一眼,就覺得這人虛偽至極,和他那叔父一個模樣,慣會惺惺作態。
衛桓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也不是不會看眼色的人,眼見自己一說,薑萱臉立即板起生氣了,他忙道:“也就是隨口一說,這事也就文尚自己的臆想,毫無佐證,說不得根本沒這個人。”
已進了院,他直接展臂將人摟著,俯身去親她,哄道:“彆生氣了好不好?咱們不說這個。”
這麼說也對,為了件莫須有的事生氣挺傻的,薑萱斜了他一眼,勉勉強強“嗯”了一聲。
衛桓親著哄著,有些心猿意馬,行軍中夫妻倆都沒怎麼親近過,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他一蹭就起了火氣。
他哄她回房:“這陣子奔波,咱們卸了,先歇一歇好不好?”
歇什麼歇?
這人一邊說話一邊進門,房門一掩立即往把她往內間帶,司馬昭之心,薑萱沒好氣拍他:“我還要寫信……唔!”
“等會寫。”
衛桓直接將她撲在榻上,人已吻了上去,手急切撕扯著。
“嗯,輕點……”
她也被他弄得有些情動,眼見他箭在弦上,推不開了,也隻有隨他去了。
她低低:“你輕點兒。”
這凶狠勁兒,她心裡有些怕他。
衛桓兩三下卸了甲,直接扔下地上,“尋尋,忍一忍,……”
他大概輕不了。
“你……呃!”
……
烈日炎炎,陽光投在內間的檻窗上,從熾白到金紅,餘暉漫天,在廊下候著一個下午的金嬤嬤才聽見裡頭喚水,她忙應了安排下去。
薑萱閉著眼,讓他給伺候梳洗換上寢衣,晚膳都沒吃,一頭紮在衾枕上就睡了過去。
衛桓心滿意足,也摟著她一同躺下。
薑萱一直睡到夜深才醒的,還是衛桓惦記著她餓喚她起身吃點東西。
氣得她咬了他一口,他不疼,不過也沒敢動,連忙討好求饒。
薑萱這才鬆了,不過氣也沒真氣,知他是憋得久了。
“下回不許了。”
“嗯。”
衛桓忙應了。
被伺候起身,用了夜宵,薑萱徹底清醒了過來,身子骨懶懶的,不過人卻頗精神。
她惦記著給裴文舒寫信,邊吃邊斟酌措辭,因此吃罷直接讓人取紙筆來,把信給寫了。
略略修修,再重新抄了一次,用過火漆,薑萱沒有署名,而是把母親舊年給的、自己一直留在身邊的一枚玉佩壓上去。
衛桓心情正愉快,也不計較這裴文舒了,接過信,“我立即使人送。”
她想了想:“明早吧,這麼晚了,明早送也一樣。”
“嗯,都聽你的。”
衛桓有求必應,親自把信收好,回身摟著她,把人抱著大腿上坐著,“你睡,我等會抱你回去。”
這是怕她立即躺下不消食。
薑萱勾著他的脖子,懶懶靠過去,臉頰貼著他的頸部皮膚,暖暖的,她唇角微翹,閉上雙目。
“嗯。”
……
次日,衛桓招來心腹,命務親手將信交給裴文舒,最好是私下。
一大早出發,日夜兼程,這封信在第五天送至裴文舒的手上。
他目光在火漆花紋上頓了頓,接過點了點頭,送信者無聲退去,雙方都沒有說話。
裴文舒將信收進懷裡,繼續巡視城防,待回頭家中後,他第一時間屏退了下仆,將信小心拆開。
果然是薑萱親筆。
一目十行,看罷以後,他微微蹙了蹙眉。
“大公子,怎麼了?”
說話的是他的親衛隊長王明,王明清楚他和薑萱的重逢和交往,也猜到這信的來源,因此並未被屏退。
“這事有些難辦。”
裴文舒自然願意幫助薑萱的,且裴家還真在薑氏祖陵放有人手,當初還是他安排的。
這二年間,薑琨幾次調整和增加護陵守軍,當時他心一動,順勢把己方的人也安排進去了,以防後續需要。
當時父親不解,他還解釋說,既有機會,順手為之無妨,有備無患。他父親一想也是,就沒說什麼。
現在果然要用上了。
有人,是好事,事情就有了謀劃的空間。
卻不代表沒有困難。
相反,困難還很大。
薑氏祖陵在青州腹地長陵,先不提取屍骨的困難了,哪怕是順利成功取到手了,後續還得從長陵運出青州,這可不是件簡單的小事。
裴文舒要幫忙,可得全方位配合。
這麼大動靜,他父親不可能不知道的。
如果像上回一樣被裴崇中途叫停,或者什麼其他阻攔,那結果可就糟了。
這件事情,可隻有一次機會。
裴文舒思來想去,實在沒辦法繞過他的父親。
“大公子。”
王明遲疑地說:“咱們,能否勸服府君?”
這話出口,王明自己都覺得懸乎,可眼下,卻沒有第二個法子。
裴文舒來回踱步,蹙著眉心斟酌許久,最後驀一頓足。
“去父親處!”
……
既繞不過去,那就隻能硬著頭皮上,裴文舒當下也不耽擱,直接去了父親的外書房。
裴崇聽見大公子來了,“快快叫進來。”
他站起活動一下筋骨,見進門的兒子一臉凝重,一詫:“大郎,有何事?”
裴文舒將從懷中取出書信,遞給父親,斟酌道:“我們恰好在薑氏祖陵就有人手。”
“薑侯私下之事不敢宣之於眾,護陵軍雖不少,但俱不知薑侯目的所在,有機可趁。且咱們在長陵渡口,淄水,盧安等地俱有人手,若是仔細安排……”
“裴文舒!”
裴崇打斷了他的話,一把將匆匆掃過的書信摜在案上,連名帶姓怒喝一聲:“你是昏了頭嗎?啊!”
他拍案:“你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嗎?!薑琨衛桓如何打如何戰,與我們徐州何乾?安生作壁上觀就是,你竟要摻和進去,你是昏了頭嗎?”
裴崇氣得來回踱了幾步,他這長子樣樣好,他平生一大得意之事就是有這麼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即便九泉之下,他亦無愧裴氏列祖列宗了。
可樣樣好裴文舒偏就是繞不過那個彎,一碰上薑女的事就失去平日的理智冷靜。
裴崇十分後悔,悔當初不該定下這門親事,一下子他恨不得立即定下組訓,日後凡裴氏子孫者不得迎納薑氏女!
裴崇深吸一口氣:“眼下青州薑琨和並州衛桓正互相對峙,大戰不久必興,徐州絕不能摻和進去!”
他雖不了解詳情,但很明顯薑琨和一雙嫡子女已勢成水火,內裡必定是很不堪的。這當口薑萱想請回母親骸骨,意欲何為呼之欲出。
從前裴文舒往那邊傳訊報,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但這回事關重大,真的不行。
裴崇斷然拒絕:“大郎,你回去吧。”
他肅然:“為了徐州,為了祖宗基業,為父也不能讓你這麼做!”
不得不說,父親的反應和預料中沒有太大差彆。
裴文舒立即上前一步:“父親,我正是為了徐州!”
裴崇氣笑了:“我看你是入了魔障了。”
他搖頭,揚聲:“來人!”
眼見長子說不聽,為防出岔子,裴崇不得不采取一些強硬手段。
書房外腳步聲立響,門“咿呀”一聲,裴文舒高喝一聲:“出去!”
他回首,直視父親:“父親,請聽我一言!”
父子二人足足對視數息。
最後裴崇一揮手,拂袖坐回太師椅上,“好,你說。”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來?!
作者有話要說: 桓崽看堂兄是精準的,哪怕他隻是為數不多的幾次冷眼旁觀。
今天是肥肥的一章啦!今天年廿八,快過年了,快放假了,想想都興奮有木有?哈哈哈哈明天見啦寶寶們!愛你們~ (づ ̄3 ̄)づ╭?~
還要感謝“天空華炎”扔的地雷,筆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