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臆間恨意有如火燒,她嘶聲:“殺千刀的野種!你怎麼不死?!你該死!!”
親衛眉目一厲,衛桓擺了擺手,退後一步避開。
楊氏一擊不中,刷地轉過頭來,再次撲上。
“你瘋夠了沒有?!”
符石厲喝,重重一巴掌扇在楊氏臉上,把她打得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楊氏側頭,她這才發現符石,“嗬嗬,嗬嗬!”
她冷笑著:“你果然過得很好啊!”
美妾相伴,驕兒出息,四旬過半,未見老態。
大家都好極了,隻除了她母子二人。
眼見符石還毫不猶豫擋在衛桓跟前,大恨,她爬了起來,“你也該死!你也該死!!”
她撲上去,對準符石一通亂砍。
符石一腳踢在她腕子上,刀被踢飛,她恨極直接撲上去,手腳口並用一陣撕咬。
符石吃痛,一把推開她,她又撲上來。
“啊!!”
夫妻糾纏間,還不等人趕緊上前分開,驟楊氏一聲短促尖叫。
地麵人屍馬屍箭矢凹凸不平,她竭力撕打不顧一切,腳下一絆往前一撲,直直撲到一截斷箭上。
鋒利的箭頭“噗”一聲貫穿她的心臟,從後背而出,她驟不及防,愣了愣,瞪大眼睛低頭一看。
“呃!”
她猛動了動,站起的動作一頓,直直栽了回去。
……
楊氏死了。
翌日晨起,衛桓已回來了,夫妻兩人一起用了早膳,席間,衛桓輕描淡寫把這事說了。
薑萱沉默片刻:“也好,省得舅舅為難了。”
是的,省得符石為難了。
當時變故驟不及防,符石愣著片刻,沉默一陣,最後吩咐親衛將楊氏屍體當場火化。
原地葬了,也沒有立碑,站了小半天,戰場打掃完畢,他跟著回來了。
薑萱囑咐衛桓:“你這幾天,得空就去和舅舅說說話,寬慰寬慰他。”
衛桓應了。
或許,這個結局也算好的吧,沉默了幾天,符石漸漸恢複了,拍了拍外甥肩膀:“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幾十歲的人,生死見過太多。
他囑咐衛桓:“你不是要帶二娘去卑邑呢?準備好了嗎?”
粉碎了薑琨的謀算,小勝一局,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後,衛桓立即折返卑邑。
他要把薑萱也一並帶去。
本來當初留下她是因為坐胎未穩,且覺得後方更安全的。誰知反而是宣和先涉險。他不想和她分開了,孩子剛滿三月胎也坐穩了,他乾脆帶她同行。
“卑邑城池高深,且前頭又有陳山關和漳水。”
打了一個多月了,他心裡有數,即便真有什麼萬一,他也能先安排了她。
他低聲說:“我不放心。”
鞭長莫及,他不放心她一個人留這麼遠。
薑萱側臉靠著他的肩窩,親了親他:“那聽我家阿桓的。”
去那邊也挺好的,免得牽腸掛肚,反正滿三個月了,府醫說仔細些上路無妨。
就這麼說定了,衛桓親了親她,匆匆去安排路上事宜。
薑萱坐的是一輛灰撲撲的小車,和軍需車混在一起毫不起眼。衛桓並不打算讓外人知道她跟去卑邑,這樣將來有個萬一,更好安排。
車雖小,不過連夜整修過,裡頭還鋪了厚厚的錦被,並不會十分顛簸。
薑萱感覺挺好的。
不過到底坐車是有些累的,窩了兩天頗覺疲憊。待抵達卑邑後,衛桓也不許她乾彆的,令府醫給她診過脈後,緊著攆她休息。
薑萱無奈,隻好聽他。
她躺下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衛桓輕輕給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床沿陪了好一陣子,才依依不舍起身去了前頭。
他想陪她,但沒法,這些天堆的軍務需要過目,另外還有青州營中的大小動靜。
隻得先去理順。
軍中倒無大事,雙方繼續保持對峙狀態。
張濟十分遺憾地說:“得主公的訊後,我立即往漳水邊增遣了伏兵,可惜青州軍無動靜。”
偷雞不成蝕把米,薑琨卻沉得住氣,硬生生把虧咽下去了,並未貿然進軍。
張濟不禁一歎:“此人,當是主公數年來最大敵手啊!”
沉穩有度,進退得法,難怪張岱和他結盟多年,卻一直被這薑琨壓得死死的。
是塊很硬的骨頭。
張濟望一眼窗外,寒風颯颯卷落黃葉,已是深秋,再過大半月初雪就該下來了。
清河郡這邊的冬季比晉陽好些,但也是很冷,但到了如今局麵,誰也不會退軍,這僵持的狀態大約會持續下去,除非誰先找到破綻。
張濟屈指敲了敲輿圖:“主公,此戰宜速戰速決啊。”
最好不要拖到明年春再繼續鏖戰。
畢竟南邊,還有一個兗州彭越在虎視眈眈。
衛桓若攻陷青州一統北地,這絕不是彭越願意看到的。
張濟說:“彭越此人,勇悍名揚,智囊不缺,又實力兵多將廣,我們不能讓他找借口摻和進來。”
衛桓頷首:“須速戰速決。”
他不想拖,也不適宜拖。
薑琨這麼一個為利己而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一旦他陷入困境,隻怕會抹掉臉麵向彭越求援。
畢竟在利益麵前,所謂敵友關係,隨時能改變。
不過話說回來,想要以雷霆之勢迅速擊敗薑琨,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張濟低聲道:“主公,我們不妨也試試從內部擊破?”
衛桓挑眉:“文尚有何良策?”
張濟說:“某以為,青州軍中當有一個異心者。”
若說之前薑鑠被擒時,這還隻是一個無根據的憑空猜測,那麼經曆過薄鈞盜取董夫人骨骸一事後,張濟就進一步印證了此事。
怎麼可能這麼湊巧呢?
必定有人在推潑助瀾,“那個公孫紹應是他的人。”
這人這回合倒是助薑琨的,但卻恰恰讓張濟斷定,他對薑琨有二心。
否則何須這麼拐彎抹角的?他能從梁尚眼皮子下謀算薑鑠,必是個青州軍高層,直接稟明自己得到訊報不就行了。
這就說明,他這個訊息渠道是見不得人,絕不能讓薑琨知曉的。
衛桓挑了挑眉:“那文尚覺得此人是誰?”
張濟笑了:“主公覺得是誰,我就覺得是誰。”
兩人對視一眼。
衛桓吐出兩字:“薑欽。”
“應當是他。”
薑琨嫡兄遺子,薑氏長子嫡孫,若非他父親死的太早了些,現在青州這份家業就是他的,名正言順。
“他現在該很著急啊。”
張濟笑道:“他叔父的兒子漸漸大了。”
說罷,他站起拱手,正色道:“主公,我以為,我們當引動這叔侄二人的內鬥,借力克敵,坐收漁翁之利!”
作者有話要說: 楊氏終於把自己折騰死了,唉,這樣也好吧,省得舅舅為難了。
今天更新,阿秀特地統計了幾次字數才發,其實平時也有的,就是前天忘了……一言難儘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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