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想象你平時塗護手霜會是什麼景象。”實在是眼前的男子皎皎如明月一般,難以將他和這樣平凡又普通的事聯係在一起。
這一小瓶嬰兒乳霜是她隨身懈怠作為一次性旅行裝使用的,用完了回去就換,平日裡孩子能塗,大人也能塗。
楚朝陽給自己的手抹完,又在小澄光的小手上抹了抹。
看著她細致熟稔的動作,杜景明不禁問她:“你每次出來工作都帶著他嗎?會不會不方便?”
“小光很乖。”她說:“隻要有心,什麼時候都方便。”
她抬頭朝他笑,又迅速的低下頭去摸著懷裡孩子頭上細軟的發絲,“我曾經因為一些事情忽視過他,讓他承受了很多他這個年齡不應該承受的傷害。”
說到此,她眼底是滿滿的傷痛和心疼,忍不住親在小澄光的頭頂,親了好幾次:“寶貝,對不起。”
她眼底滿懷歉意,雖然那並不是她,可她隻要想到曾經他所承受過的,心就跟針紮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小澄光小小的一團,背靠著楚朝陽,窩在她的懷裡,眼睛看著杜景明。
楚朝陽並不曾發現,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眉眼竟出奇的相似。
“你是個好媽媽。”這是一句陳述句。
她再次讓他清醒的意識到,她和他之前調查出來的楚依萱,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第二人格?
他覺得,眼前的楚朝陽,就像一個迷,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謝謝。”他的誇獎讓她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她明明很開心,可還是謙虛地說:“我是不是個好媽媽,得由這個小家夥來判斷。”她含笑抬眸:“但我希望我是。”
“保姆還沒有找到嗎?”他突然問。
“沒有。”說到那個保姆,她眼底有些憤恨和黯然。
“如果那個保姆找到,你會怎麼做?”
“報警,起訴。”她臉上的笑容散去,眼神變的淩厲,“我不知道保姆虐待兒童會被判多久,但這樣連個嬰兒都虐待的惡毒的人根本不配為人。”她氣呼呼地說:“彆讓我抓到她,讓我抓到,我會打斷她的腿!”
說到打斷保姆的腿時,她眼底倏地閃過一絲和她平時完全不同的狠意,那眼底一瞬間透出的火光耀眼灼人。
杜景明發現,她不光有內心和軟的一麵,也有鋒銳的利爪。
她忽然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笑,“是不是被我嚇到?”
“沒有。”他臉上笑容比她還要愉快,“我隻是覺得隻打斷她一條腿太便宜她了,你覺得呢?”
楚朝陽眉目冷然:“當然便宜她了!”
她趁機教育懷裡的小澄光:“小光你要記住,不長牙齒的善良是種罪過,媽媽不希望你欺負彆人,但彆人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給我欺負回去!”又怕自家孩子逞凶鬥狠,立刻補充了一句:“但也要量力而行,實在打不過的時候就不要硬拚,回來告訴媽媽。”
杜景明已經失笑。
他以為她下一句會凶狠的說:“媽媽給你打回去。”
沒想到緊著她說:“媽媽給你出主意,一起去套麻袋!”
杜景明實在沒忍住,從胸腔發出一陣陣低沉的笑聲。
楚朝陽白了他一眼,繼續教育小澄光:“自身的安全還是第一位的嘛。”想到原主中,小澄光似乎是因為厭世而自殺?(雖然自殺的方式有些神奇)但她還是防患於未然,將小澄光的臉轉過來麵對著她,看著他的眼睛說:“寶貝,你要記住,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你的生命,記住了嗎?”
小澄光睜著烏黑的大眼睛懵懂地看著她不語。
她又十分嚴肅地問了一句:“我知道你能記住,所以,記在心裡,不要忘記,知道嗎?”
“你這樣說,他能明白嗎?”杜景明看著她懷裡那個才兩歲多,隻有她腿高的小不點兒。
楚朝陽望著杜景明正色道:“你以為小孩子都不懂,其實他們可聰明了呢,即使現在不懂也沒有關係,言傳身教,從小一點一滴的滲透他成長的每個角落,長大自然就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的善良,必須有點鋒芒,否則等於零。——拉爾夫.瓦爾多.艾默生。
謹以此句,送給我的孩子,也送給你們。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