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結束之後就是晚宴。
晚宴就在電影院上麵一座娛樂場所。
周圍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楚朝陽的興致卻並不是很高, 她實在不是很會應對這樣的場合。
古裔正也一樣, 若不是楚朝陽在這裡, 古裔正是絕對不會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的。
今天晚上來了很多人,全部都是來恭喜張導, 還有很多人圍在楚朝陽和無名的身邊。
連盧悠然都來到了現場。
看到無名, 盧悠然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非常親切的來到楚朝陽身邊,唇角含著親熱的笑手中拿著高腳杯, 款款走過來, 喊了一聲:“依萱!”
眾人目光都朝兩人看過去。
誰不知道盧悠然兩張專輯, 都想踩著古裔正和無名上位,最終偷雞不成蝕把米,兩張專輯都虧到了姥姥家, 連宣傳費都賺不回來,現在跑去演電視劇了。
沒想到盧悠然再見到無名, 還能夠麵不改色, 他們對盧悠然也很是佩服了。
盧悠然走到楚朝陽身邊,張開雙臂抱了抱楚朝陽, 說:“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進步這麼大,恭喜你。”
她說的非常真誠,真誠的楚朝陽都發毛。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女人的真實麵目,楚朝陽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眼前的女人騙過去, 這也讓她再度提醒自己,很多人,很多事,不能隻看表麵,像盧悠然這樣的人,在娛樂圈,絕對不是唯一一個。
“謝謝。”她略帶僵硬地說,眼睛看著古裔正,眼裡清晰地寫著:我可以推開她嗎?
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好想說一聲:“盧小姐,能彆裝了嗎?我和你關係沒這麼好。”
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楚朝陽隻好僵著笑臉,正準備掙開她呢,盧悠然卻極有分寸感,已經放開了她。
她知道古裔正估計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並沒有去擁抱古裔正,而是略微有些惆悵地看了他一眼,接著笑靨如花道:“阿正,沒想到你也會來這樣的場合了。”
語氣既感歎,又悵惘,還有幾分懷念和欣賞。
她手裡拿著瘦長的高腳杯,裡麵是淡金色酒液,正好有侍應生端著盤子從她們麵前走過,她順手對年輕帥氣的侍應生招了招手,拿了杯酒遞給楚朝陽,下巴微揚,笑看著她:“嗯?”
她大概以為楚朝陽不會拒絕。
楚朝陽接過了酒,卻並沒有喝。
她會接,隻是抱著‘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想法,她準備拒絕說自己不喝酒的時候,卻被古裔正奪去了酒杯,冷著臉看了盧悠然一眼:“她遞過來的酒,你也敢接。”
盧悠然幽怨地看著古裔正,臉上卻依然帶著清麗的笑容,“阿正,成熟點好嗎?事情過去都快五年了。”她狡黠地歪了歪頭,朝他眨了眨眼:“你這樣,我會誤以為你還喜歡我。”
楚朝陽有點懵逼,也覺得有幾分可怕。
她以為對方是針對她來的,沒想到是對著古裔正去的。
她這是想做什麼?和古裔正舊情複燃?
楚朝陽在考慮,要不要將古裔正從盧悠然這條美女蛇嘴裡給拯救出來,沒想到盧悠然發現古裔正是鐵板一塊,完全沒辦法攻陷的時候,又立即放開了他,而是走到楚朝陽身邊,套了她一個晚上的話,話裡話外全部是想得到夢中人和她背後金主的消息。
楚朝陽:……
她什麼時候有金主了?她怎麼不知道?
她就靜靜的看著盧悠然在表演,心裡覺著,盧悠然如果哪天不走歌手的路子,全心去演戲,說不定真能開出一片新天地。
正好謝影帝過來了,楚朝陽終於不用在應付她,對她說了聲:“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就立即去謝影帝那裡。
盧悠然朝謝沐文舉了下酒杯,謝沐文唇角含笑,舉杯回了一下,淺淺地抿了一口,轉過身問楚朝陽:“你們很熟?”
“不熟。”
“看你們聊的很開心。”
楚朝陽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你覺得我很開心?”
謝沐文頓時愉快地笑了起來:“這麼說我拯救了你?”
期間很多人過來向楚朝陽敬酒,楚朝陽都指著自己的嗓子歉意的表示自己不能喝酒。
站在陽台上的時候,謝沐文吹著夜風,拿了根煙,禮貌地問楚朝陽要不要。
楚朝陽搖手表示拒絕:“謝謝,我不抽煙。”
謝沐文突然好奇地問:“像你這樣既不抽煙,也不喝酒,我似乎也從未聽過你有參加過哪個圈內的聚會、party、夜店,你平時是怎麼派遣工作之餘的壓力的呢?”
他彈了彈煙灰,“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你知道,我們這一行看著風光,其實壓力並不小。”
他忽然笑了起來:“彆告訴我隻靠運動。”
他自己本身就是非常優秀的演員,雖然表麵上他看上去出戲入戲都非常快,不像秦項贇那樣,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從一部戲中走出來,一年隻拍一兩部戲。
謝沐文的工作強度非常高,他年輕,公司對他壓榨的非常厲害,似乎要將他身上的商業價值全部軋乾淨,各種通告、廣告、片約不斷。
他是各大聚會、party的常客,非常喜歡玩,可以借此放鬆自己的壓力。
楚朝陽回頭看了眼古裔正,見盧悠然沒在他身邊,微微放了心,轉過頭笑容清淺寧靜:“你知道我喜歡唱歌,喜歡音樂,音樂能夠使我平靜。”
黑夜中,他的眼睛如水一般清亮。
他笑著說:“我忽然有些羨慕你們這樣的音樂人了。”他抬頭望著夜空,忽然轉過頭問她:“你說我是不是該給自己找個愛好?”
他怕他有一天會迷失在這紙醉金迷之中。
楚朝陽並不知道他到底想和她說什麼,或許他並沒有什麼一定想要說的,隻是想找個人隨便聊聊天。
十點一到,楚朝陽和古裔正就準時的和張導、覃製片等人告辭。
覃製片還非常詫異:“這才十點,你們年輕人不多玩一會兒嗎?”
楚朝陽再次露出老母親般的微小,“您知道,我家裡還有孩子。”
“小古也不玩了嗎?”
古裔正從頭到尾都遊離在宴會之外,一點沒有融入進去,說:“我還有事。”
“那行。”其實覃製片對這樣的場合也不是很感興趣,雖身在娛樂圈,他卻一直是以文人自詡的,身上自有一股文人的清高氣質。
其他人則有些詫異,一時間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早聽說無名不玩任何夜店、party,但沒想到家教這麼嚴。
是的,她們想到的是,她背後的金主管的太嚴,晚上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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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陽他們走後,覃製片過了一會兒也走了,他已經五十多歲,在這樣的宴會上,年輕人反而放不開。
到家後,覃製片立即給著名影評人費宏老師打電話:“費老師,您覺得這部電影怎麼樣?”
費宏同樣是這次受邀參加這次觀影的影評人之一。
和那些業餘的影評人不同的是,費宏老師在影評圈內的地位非常高,他是華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也是影視傳播研究中心主任。現為京市電影家協會副主席和華國電影評論學會副會長。
在華國影評界,有著很高的地位,經常在華國各大電影獎項中,擔任獎項評委。
可以說,他的一句話基本就是一部電影的風向標。
所以他對電影的態度,一直很慎重。
他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認同張導的話,無名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如果加以□□,以後未必不能在影視圈內闖出一片天,成為影視歌三棲巨星。”
覃製片倒吸一口涼氣。
他沒有想到,費宏對無名的評價這麼高。
費宏老師曾經評價過謝沐文,說他可能會成為近幾年最年輕的影帝,果不其然,三年前謝沐文在他二十九歲那年,拿下金雞獎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