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成了吊車尾了,何大樹按捺不住了,“三丫,你也上車坐會,我們得趕上前頭的人。”
努力邁著小短腿的何曉婷正懊惱呢,又不好意思改口,聞言自是很樂意,十分利索的爬上了鋪著稻草的獨輪車。
何曉江挪動身子讓出塊地兒,還沒忘了調侃,“妹啊,你不是說能受得了,要自力更什麼生嗎?”
才多久就反悔了,就問幺妹臉疼不疼。
“撲哧——”何二丫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笑,不許笑!”何曉山擰緊了眉,“要愛護三丫。”
何大丫讚同的點頭,“三丫年紀小,二丫你彆總欺負她。”
“嗯嗯,大哥大姐最好了,”何曉婷幸福的笑眯了眼,緊接著又控訴,“二姐最壞了。”
最壞的何二丫冷哼,“坐你的車,再廢話我就擰耳朵了。”
何曉婷警惕的伸手護住耳朵,“爹,娘,二姐欺負我!”
“彆鬨了,”何大樹板著臉道,“讓大家看笑話很好嗎?”
“當家的你生什麼氣呀,”李春蘭嗔怪著,“孩子們年紀小,愛玩,你摻和啥。”
李春蘭原本是要留在家裡看門的,可孩子太多,她擔心相公照顧不過來,又有婆婆的支持,便也跟來了。
現在想想,幸虧她來了,能勸著點,讓孩子們能隨意些。
何大樹歎了口氣,“慈母多敗兒。”
得,這一去還不知道會怎樣,要是孩子們運氣好,被仙師看中帶走了,此生怕都難見了。
嚴加管束等從府城回來後再說,現在嘛,放鬆點也沒事。
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子,何大樹加快了步伐,“我們得走快點兒,不能落單了。”
外頭不太平,抱團趕路才能安全些。
“好的,”何二丫脆生生的應道。
李春蘭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婦人,日日下地乾活,空著手趕路,沒有絲毫壓力,見相公服了軟,忙從綁在獨輪車上的包袱裡翻出個竹筒。
“來,當家的喝口水。”
相公嘛,剛教育就教育,該安撫的時候也不能含糊。
何大樹喝了幾口遞到嘴邊的水,傻傻的笑了,“阿蘭你也喝。”
“嗯,”李春蘭意思性抿了一小口水,而後重新蓋好竹筒。
何曉婷雙手托腮看著,臉上平靜,心裡卻在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到底誰說古人含蓄的,便宜爹娘這狗糧撒的,可以說是明目張膽了。
瞅瞅前麵那個誰,邊走邊回頭,嫉妒的嘴臉遮都遮不住。
“三丫你也要喝水嗎?”李春蘭將竹筒遞向幺女,“就放在車上,想喝咋不拿。”
“不不不,”何曉婷是拒絕的,“我也有帶水。”
扯下背上的小包袱,從裡頭挖出個足有成人兩個拳頭粗的竹筒作證。
空氣瞬間安靜了。
良久,何大丫弱弱的問,“三丫,你的換洗衣服濕了沒?”
竹筒是自家胡亂做的,能存水,密封性卻不咋地,走路時很容易被晃出來。
“我有綁緊,應該沒事吧,”何曉婷不確定的道,順手就摸了把。
前不久她買了不少粗布,讓娘和大姐給家裡人,包括爺奶都做了新衣,如今去府城,自然要帶上了。
除此之外,也就帶著一套補丁比較少的衣服。
如今,兩套衣服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