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婷站在主峰峰頂大殿的屋頂上眺望,天劍宗還是那個天劍宗,隻是一切都變得很陌生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現任宗主尋弦臉上滿是苦笑,仰頭期期艾艾的喊,“何師祖,您真的不下來坐坐,喝杯靈茶?”
有化神老祖站屋頂上發呆,他這宗主在殿內那是坐立難安,隻能在這陪著。
“不用管我,忙你的去,”何曉婷揮揮手,“快走快走,彆在這礙事,乾擾我的思緒。”
尋弦敢發誓老祖一定是嫌他礙眼,可知道又如何,他敢怒不敢言,隻能吧嗒下嘴,仔細思忖著要怎麼恭敬而有力的勸人下來。
就在此時,孟禹辰大步從殿內走出來,冷聲吩咐,“尋弦你有事就去忙自己的,這裡不用你管。”
行吧,兩位化神老祖都這麼說,尋弦還能咋地?
當然是痛快走人了。
幾秒不到,現任宗主的身影就消失在主殿大門內。
孟禹辰提氣上了屋頂,直接落在何曉婷身邊,“阿紫怎麼跑來這傷春悲秋了?”
“沒啥,”何曉婷悠悠歎了口氣,“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年紀大了,很多熟悉的麵孔再也見不到麵,有點兒糾結。”
“哦,是太難過,還是感到孤單了?”孟禹辰問。
何曉婷也不確定,“大概都有點。”
“是人就有死亡的那一刻,哪怕飛升成仙也一樣,”孟禹辰說。
“若是成神呢?”何曉婷問。
孟禹辰不假思索的回答,“神也會隕落,隻是神的壽命太漫長,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們的終點,便以為是永生。”
“既然如此,那我們拚命修煉,追尋仙路又有何意義?”
何曉婷不理解,她覺得活得太久也是件可怕的事,得看著親朋好友們一個個的逝去。
活得越久,認識的人越多,需要不停的麵對生死離彆。
比如她的爹娘、兄弟姐妹、師兄,甚至是侄子侄孫……
何曉婷承認自己是個膽小的,不願意接受死彆,所以明知爹娘壽命將儘還是愛往外頭跑,成功的避開送葬的場麵。
這樣一來,她能夠安慰(哄騙)自己大家還在,隻是身處不同世界無法見麵而已。
“活的時間長,見識也會增長,能夠見識各個世界不同的風景,”孟禹辰說,“你送走的親人隻會覺得欣慰,因為你越來越強大,能夠走得更高更遠。”
何曉婷噘噘嘴,“高處不勝寒,我可不喜歡站得太高。”
“阿紫,”孟禹辰語帶嚴厲,“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得堅強勇敢的走下去,半途而廢隻會彰顯你的懦弱。”
“我本來就沒多勇敢,”何曉婷垂頭喪氣,好似被打擊得不輕。
孟禹辰抿緊薄唇,伸手攥住何曉婷纖細的手腕,“不要胡思亂想,你隻是一下聽到很多壞消息,受的打擊太重,這才認為修煉沒有意義,休息幾天就能恢複正常。”
“那可不一定,”何曉婷小小聲嘀咕道,“我覺得孟師兄你很奇怪,有時會故意靠近我,有時又突然遠離,真不知道是有什麼毛病。”
或許是心情波動太大,她竟然說禿嚕了嘴,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哼,說出來也好,至少能痛快點。
孟禹辰並沒有生氣,甚至揚唇露出個淺笑,“靠近是不由自主,遠離是不得已。”
“什麼不得已,”何曉婷不忿,“難不成還有人逼迫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