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川又說:“明天去我那。”
小陳馬上沒意見了,連連點頭,“好好好,去大彆墅,體驗當土豪的感覺。”
“沈老師和父母一起住嗎?”薑芮問。
沈煜川搖頭,“我父母有另外的居所,放心,不會打擾到彆人。”
薑芮這才放心,“那就說定啦。”
車子行駛到薑芮居住的梧桐小巷外,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沈煜川下車送她。
長長的巷子,隻有巷子口點著一盞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拖得又細又長。
雙方都沒有說話,隻有鞋跟踩在地上,發出整齊而有規律的聲音。
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卻並不讓人覺得難堪,反而有一種微妙的默契。
“到啦。”薑芮停在一處樓道下,轉身對沈煜川說:“謝謝沈老師送我回來。”
沈煜川仰頭看了看四周老舊的樓房,皺著眉說:“有沒有考慮換一處房子?”
“有打算的,等這個月到期就搬。”
“嗯,早點睡。明天要出發前發信息給我,來接你。”
薑芮點頭,“好。”
話已經說完,按理兩人該各自道彆,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都沒有將再見說出口,仍然麵對麵站著。
薑芮這具身體並不算高挑,站在身形頎長的沈煜川麵前,更顯得嬌小。他看著她微微低頭的模樣,心裡忽然有股衝動,想要將人圈在懷裡。
手已經抬起了幾分,硬生生壓下,對自己說,還不是時候,要一步一步來,不能把人嚇到。
樓上有人發出一陣咳嗽,突兀地打破夜裡的寧靜。
薑芮似是忽然驚醒,抬起頭飛快看了他一眼,略偏急促地說:“沈老師再見,我上樓去了。”話說完就急匆匆踏著樓梯上去。
沈煜川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裡,心裡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人說他是笨蛋,錯過了機會,剛才明明可以發生些什麼。還有一個說他做的沒錯,按照計劃,現在還不能發生什麼。
兩個聲音越吵越厲害,他的眉頭也慢慢皺起來,最終也沒有判斷出到底誰的話是對的。
薑芮也在想著剛剛的事,沈煜川比她以為的還不主動一些。不過沒有關係,依兩人現在這樣越來越曖昧的情況。最終發展成她想要的關係,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不主動,她可以主動。
她打開屋子大門,撲鼻而來一股酒精味。
男房東正在客廳裡喝酒,看見她回來,睜著雙渾濁的眼睛打招呼:“喲,妹子回來了。”
薑芮點了點頭,繞過他進屋,將門反鎖。
但是沒過多久,就傳來粗魯的敲門聲,“妹子,妹子你睡了嗎?出來陪哥喝一杯吧。”
薑芮反感地擰起眉頭。當初她來租房,出麵的是女房東,入住了之後,才知道還有個男房東。平時看他也是人模人樣的,誰知喝了點酒就本性暴露。
門外含混地聲音還在喊:“開開門嘛,大家都是成年人,喝個酒有什麼?是不是怕你嫂子說話?放心,那臭娘們今天不在。”
薑芮拿起手機,冷靜地報了警。
許是看她沒反應,門外人說話越發難聽,“開門呐,臭娘們,彆敬酒不吃吃罰酒,裝什麼清高啊!當老子不知道你是乾什麼的?不就是要錢,老子有的是錢,臭娘們,開門!”
到後來,他開始用腳踹門,木質的門板被踹得嘣嘣作響,牆上石灰撲簌簌掉落。
這間房子除了薑芮,還有另外兩名租客,但現在房東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另外兩個房間沒有任何聲響。
這倒也如了薑芮的意,她估摸著警察過來的時間,在他們來到之前,打開了房門。
男房東一見她,立刻赤紅著眼要撲過來,卻又在下一瞬,變得眼神空洞,神色木然。他忽然衝向牆壁,把頭在牆上撞得咣咣響。
薑芮就倚在門邊看著。
房東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又拿起地下的啤酒瓶子,一個一個往頭上磕,酒瓶磕光了,他又拿起煙灰缸,高高舉起,狠狠砸向自己胯-下。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夜空,附近鄰居漸漸有了動靜,大門外也傳來些許聲響。
薑芮這才關上門。
等警察來了,她紅著眼眶走出去,向警察敘述了事情經過。至於房東為什麼突然發瘋,把自己砸成傻子和太監,她當然不知道。
最終,警察聯係了房東家人,把他送去醫院。診斷結果是酒精中毒,自殘大概也是因此而引起的。
這和薑芮已經沒什麼關係,等人走後,她就拿出手機,給沈煜川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