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來的?”薑芮拿下脖子上的毛巾。
“問那麼多乾做什麼,拿去擦就行了。”閻昭不太耐煩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說:“我下山喝水,順便才拿的。”
“謝謝。”薑芮笑道,用濕毛巾擦了把臉,又在脖子和手上擦了擦,桃子毛被擦去,頓時舒服不少。
“謝什麼謝,又不是特意為你拿的。”閻昭夾著眉頭說,看她擦完,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個洗過的桃子,“要不要?”
“咦,這個也是下山洗的嗎?”薑芮伸手接過。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笨,沒事山上山下跑著玩?那邊不就有條水管。”閻昭抬了抬下巴示意。
薑芮走過去,果然見到不遠處有一壇清澈的水窪,透過淺綠色的池水,可以見到底下一顆顆鵝卵石,水管浮在水麵上。
她蹲下來,將毛巾清洗乾淨,遞給閻昭,“你要不要擦一下?”
“女生才用毛巾洗臉。”閻昭挺不屑地說了一句,胡亂捧起水往臉上潑,很快,頭發衣襟都濕了,他抹了把臉,衝薑芮抬抬下巴,“男生都是這麼洗的。”
他卻沒想過,這句話與他先前行為的矛盾之處,既然男生洗臉不需要毛巾,那他乾嘛又巴巴的從山下帶了條毛巾上山來,還特彆強調不是為她拿的?
薑芮笑了笑,也不去戳破,隻是視線轉到他臉上的時候,麵色忽的一變,“你的臉……”
“怎麼了?”閻昭立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雖然說那些誇他帥的人無聊,可這個年紀的男生,少有不臭美的,對自己的形象自然在意,特彆是在她麵前。
薑芮眉心蹙起,又擔憂又心慌的樣子。
見她這樣,閻昭也有點緊張了,不住對著水麵照鏡子,試圖看清自己的臉,“被蟲子叮了嗎?還是被太陽曬紅了?我怎麼不覺得疼?”
他又抬起頭來,想讓薑芮說說具體問題是什麼。
薑芮很嚴肅的盯著看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就在閻昭的心被越抬越高的時候,她忽然撲哧一聲,整張臉笑開。
“你的臉好帥呀!”說完整個人就笑得坐在地上,差點跌進水窪裡。
閻昭愣了一下,而後整張臉猛得漲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什麼。他呼的一聲站起來,凶狠地瞪著薑芮,你了好幾聲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薑芮笑得直揉肚子,白皙的臉漫上一層紅暈,眼中泛著水光。
閻昭瞪了一會兒,臉上的紅不但還沒有消下去,連耳廓也燒了起來。
“無聊!”他凶巴巴撂下一句,轉身氣洶洶就走,已經走了十幾步,不知為什麼又停下,更加氣勢衝衝的衝回來,“喂,快起來,掉到水裡彆指望我撈你!”
“我、我哈哈哈……”薑芮還喘著大氣,臉都笑得發酸,“我沒力氣起來了……”
“掉下去算了!”閻昭繃著臉很凶地說,話音剛落,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拉起來。
她的手腕很細,兩個指頭環住還綽綽有餘,皮膚微涼,細膩柔軟。人剛站起來,他就跟被燙了似的立刻鬆開手,梗著脖子,語氣僵硬道:“笨手笨腳的。”
薑芮終於緩過來,揉揉發僵的臉,眼中還帶著盈盈笑意:“謝謝。”
閻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臨近中午,天越來越熱,薑芮沒有繼續乾活的打算,也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
閻昭端著張人人欠他五百萬的臉,屈尊降貴坐在她身邊。
薑芮捧著他剛才給她的桃子,小口小口地啃。剛摘的水蜜桃清甜多汁,個頭又大又紅,她盤算著明天回去的時候給舒小雲帶一些。
閻昭看看蔚藍的天,看看褐色的地,沒一會兒,視線溜到她身上,看她小巧精致的耳朵,清秀筆挺的鼻梁,長長垂下的眼睫,還有白中透粉,一鼓一鼓的臉頰。
微風吹過山間,帶來絲絲清涼,他覺得這風透著古怪,不然怎麼吹得他胸口發癢,喉頭發癢,手心也發癢。
他乾咳一聲,想要打破這讓他不大自在的氛圍,出口的話依舊拽得欠揍:“吃這麼慢,你是烏龜嗎?”
薑芮一頓,放下桃子,甜甜地笑了笑,“剛剛和你開了個玩笑,但我說的話是真心的,你的臉真的——”
“閉嘴!”閻昭一下跳起來,剛剛退下去的臉又開始漲紅,惡狠狠道:“我知道我很帥,不許你說!不許你再說聽見沒有!”
附近幾個正在休息的學生看過來,就看到他們班上出了名的帥,也是出了名凶的那個閻昭,站在一棵桃樹下上躥下跳,嘴裡嚷著:“我當然很帥!”
雖然就算他跳得跟隻猴子一樣,也確實很帥,但也不用這麼自戀的大聲說出來吧?那幾名學生在心裡嘀咕。
作者有話要說: 老六……老六不想說話。
ps:二更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