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包水果硬糖有七八種口味, 閻昭非拉著薑芮每一種都試過去, 到後來, 兩人口中已經說不清是什麼味道, 甜得發僵, 嘴巴裡麻得像是上了一層塑膜, 嘴唇更是紅紅腫腫的。
大眼對小眼看了一陣, 閻昭竟還不死心, 手蠢蠢欲動又要去拿糖, 被薑芮拍了一下。
“乾嘛呢。”
“還有個葡萄味……”閻昭嘀咕著, 在她的注視裡,聲音越來越小。
薑芮一把推開他, 拉開抽屜, 乾脆利落地將所有糖果丟了進去,“吃這麼多糖,不怕蛀牙嗎你?”剛才幾顆糖,在兩人嘴裡轉過幾圈後,大部分進了他的肚子。
閻昭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抽屜, 略有些自得地說:“從小到大沒蛀過牙。”
這不是他吹牛, 因為自小就不愛吃甜的,一直沒感受過牙疼的滋味, 不過現在他發現,這些在從前看來甜膩膩的糖, 其實也挺好吃, 隻是要換一種吃法。
他的視線又轉到薑芮臉上, 她的五官就如她的臉型,並不驚豔,但是柔和耐看,而且越看越移不開眼。因為被“喂”過了糖,原本櫻紅色的嘴唇變得紅豔豔的,還有些腫,唇上附著水光,這樣一對唇在她臉上,竟顯出異樣的豔麗。
閻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隻是看著看著,便忍不住麵紅耳赤,心跳發快,他又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雙手纏人地越抱越緊,喃喃低語:“你真好看……”
薑芮仰頭任由他小狗一般親了一陣,才將人推進衛生間刷牙。剛進去,敲門聲就想起,她過去開了門,蘇莉端著個托盤站在門外。
“阿姨。”薑芮忙讓開些。
蘇莉笑盈盈踏入房內,“還有一會兒才開飯,先吃點甜湯。”
“謝謝阿姨。”
“跟我客氣什麼,阿昭呢?怎麼把你一個人丟這兒?”蘇莉在房內望了一圈,將托盤放在桌上。
薑芮上前搭手,“他在衛生間。”
“我來我來,你坐著就好。”蘇莉把她按在椅子上,轉頭將甜湯端出來,做到一半忽地一頓,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薑芮。
她就說有什麼不對,剛才猛一看沒看清楚,現在才發覺,隻一會兒不見,小姑娘的嘴唇竟變得又紅又腫。雖說不是十分明顯,但對於可以輕易區分幾十種口紅顏色的蘇莉來說,這一點差彆逃不過她的眼睛。
以她的經驗,怎麼看不出是如何造成的?
他們家臭小子把人姑娘給親腫了!
得知這一點,她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心虛。欣慰的是臭小子還不傻,知道親人,心虛的是自家孩子把彆人家好孩子給欺負了……
怕小姑娘臉皮薄,蘇莉隻當做沒發現,說了兩句話便出去,到樓下想了想,不大放心,掏出手機給閻昭發了條短信:“出息點,彆把人嚇怕了!”
閻昭刷完牙出來,就見薑芮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喝湯,他走過去坐對麵,也不吃自己那份,就這麼看她。
“阿姨剛送來的,你不吃嗎?”薑芮問。
“不想吃。”閻昭說,話是如此,眼睛卻在她的嘴唇和調羹之間移動。
薑芮像是沒發覺,有一句沒一句與他說話。
沒多久,閻昭自己憋不住,咳了一聲,“你……”
薑芮往他那瞥了一眼,用眼神發問。
他飛快說了句什麼,薑芮還是沒聽清楚。
眼見她的湯快喝完,閻昭終於擰起眉,有點急還有點凶道:“你應該禮尚往來,喂我喝湯。”
薑芮忍不住想笑:“我記得有人說過,以後都沒有禮尚往來了。”
“現在情況特殊。”閻昭乾巴巴地說。
薑芮沒再逗他,往他嘴裡塞了口湯。
閻昭心滿意足,拿起手機看了眼,瞧見蘇莉的短信,皺眉咕噥:“說什麼……”
他很快把手機丟到一旁,又往薑芮那湊,“我還要。”無齒的樣子連閻星星都要甘拜下風。
沒過多久,樓下喊兩人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