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個前男友(2 / 2)

黎諄諄沒有注意到他一言難儘的表情,她話音落下,便轉身走到那具尚且溫熱的身體旁,打開了儲物鐲,從裡頭翻出先前用來裝藹風青龍劍的儲物戒。

剛剛衝出來想要殺人的那位,想必就是現任魔尊黎望了,既然是魔尊,那這把黑龍彎月劍也該是值錢的東西才是。

拿去地下黑市售賣,怎麼也得賣個上千極品靈石,這一劍挨得倒是不虧。

這般想著,黎諄諄將屍體翻了身,小心翼翼地湊近,嘗試著將雙手握在了黑龍彎月劍的劍柄上。

像是這般極品的靈劍,劍內都有劍靈存在。劍靈認主,上一次她去撿青龍劍時,便被劍內之氣崩飛了出去。

這劍既然是黎望的劍,黎不辭定是能拿起。她想知道方才水晶球顯出火靈根,甚至承受不住火靈根被崩裂炸開,到底是不是跟黎不辭有關係。

黎諄諄做好了被黑龍彎月劍彈飛甚至所傷的準備,但當她雙手握住劍柄時,這把劍竟是毫無反應,既沒有嗡嗡作響,也沒有露出反抗之意。

反而柔順地像一隻溫順的綿羊。

黎諄諄卻並不覺得鬆了一口氣,她能拿起黑龍彎月劍,這豈不是印證了她先前的想法——水晶球裡顯出的赤紅色跟黎不辭有關。

也就是說,她現在的身體裡可能有黎不辭殘留的東西,又或者是黎殊曾跟黎不辭定下了什麼契約。

總之這對她來說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很可能會讓她再次陷入到被動的處境裡。

黎諄諄斂住眉眼,將黑龍彎月劍收進了儲物戒裡。與藹風的青龍劍不同,黑龍彎月劍沒有劍鞘,兩隻劍還未躺在一起,便互相不客氣地發出嗡鳴聲,仿佛要站起來打一架似的。

她不鹹不淡地警告道:“你們要是炸了我的儲物戒,我就放火燒了你們。”

黑龍彎月劍頓時息聲。

黎諄諄隨手將儲物戒扔進儲物鐲裡,轉過頭就看見南宮導正在看她。

“你老盯著我乾什麼?”她瞥了他一眼,“這屍體得處理掉,你將屍體上的衣服扒下來換上,過會彆在張淮之的麵前漏出馬腳。”

南宮導輕嗤一聲:“張淮之,張淮之,你這麼喜歡張淮之,他方才怎麼不來給我擋劍?”

黎諄諄看著他仍是短發、黑體恤和灰褲子,從係統欄裡兌換了一瓶生發水,遞給他,他卻不接。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是在生氣嗎?”

“這有什麼可氣的,黎望突然衝出來,張淮之沒反應過來,所以沒有去擋劍。”黎諄諄說罷,又補了一句,“再說了,那一劍下去必死,還好張淮之沒去擋劍。”

南宮導:“……”

見他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黎諄諄走近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腦袋壓了下來:“若不然下次回到現代,你去接個發怎麼樣?省得每次都要浪費金幣買生發水了。”

見他不語,她將生發水倒在自己掌心裡,揉搓了兩下,輕輕覆在他的頭頂。

南宮導從頭精致到了鞋底,那短發並不紮手,反而每一根發絲都柔軟烏黑,泛著淡淡的玉龍茶香。

她捋著他的頭發,竟是莫名有一種自己在摸狗頭的感覺。

南宮導沒有動,也不理她,任由她在他頭頂造作。

生發水微冷,但她的指腹柔軟溫熱,兩種觸感貼在發根上,他垂著眸,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不自在。

明明黎諄諄方才還掉著眼淚,喊著他的名字叫疼,不過片刻就在他懷裡斷了氣。

此時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這讓他覺得自己剛剛因她而波動的情緒,終究是錯付了。

“好了。”見他頭頂的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順長,她鬆開手,將剩下半瓶沒用完的生發水放進了儲物鐲裡。

黎諄諄拍拍手,取出朱砂和符紙:“屍體上的衣服你自己扒下來換上,我趁現在畫個火符,等會也好處理屍體。”

南宮導沒有動,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開口:“你不問我怎麼換回來的嗎?”

黎諄諄畫符的動作一頓:“你咬破了我的舌頭,第一次在布坊裡是這樣,剛剛也是。互換身體的關鍵在於我的血,我猜的對嗎?”

聽聞此言,南宮導垂下眸,這才意識到,他對於黎諄諄的很多印象,還停留在八年前的那個她身上。

而她在摔成植物人後,靈魂脫殼,穿梭在數個世界裡,像是如今這般,替所謂的係統局完成任務。

她不再是以前的黎諄諄,現在的她聰明,冷靜,果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最重要的是,黎諄諄已經不喜歡他了,她心裡沒有他,眼裡也沒有他。

除了錢以外,她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但這樣不好嗎?

黎諄諄跟他隻是金錢和利益合作關係,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拈酸吃醋,動輒便在他麵前掉眼淚,更不會糾纏他,質問他。

如今她顧忌眾多,也不會再讓他隨便去擋劍送死。

這樣不好嗎?這樣很好。

南宮導斂住眉眼,答了一聲:“是,你猜得不錯。”他走向那具倒在血泊裡的屍體,褪下浸泡在汙血中的衣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他雖然沒有潔癖,但也向來是愛乾淨的人,穿上血衣時,他全程皺著眉頭,想到任務完成後的兩個億,又變得麵無表情起來。

這兩個億也不是非賺不可,隻是黎諄諄不會因為他不想賺這個錢,便放他回歸自己正常的生活軌道上去。

既然無法避免,那便隻能接受。既然黎諄諄能獨自完成九個世界的任務,他又怎麼不能忍一忍,協助她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

黎諄諄比上一次畫符要快上許多,她多畫了兩張火符,一張貼在了屍體上,一張收在自己衣袖裡。

當火符被催動時,她正準備拉著南宮導轉身離開,卻聽見假山外麵傳來動靜。

“君懷,你要帶我去哪……”

倉促的腳步聲和女子的低語幾乎同時傳來。

黎諄諄掃了一眼假山外,看到地上被太陽拉長的身影,反手抓住南宮導的手臂,從假山的另一側退了出去。

這個節骨眼上,想必那些宗門的掌門人和三大家族的家主們應該不會隨意走動,而來人剛好又是女子。

若是她沒猜錯,假山外說話的人該是那位行走的錢袋子,被妖怪劫走的鹿鳴山掌門之女了。

那叫君懷的人是誰,她記得掌門之女所嫁的潁川荀氏家主好像不叫這名字。

難不成是那個劫走掌門之女的妖怪?

黎諄諄來不及思考太多,地上的火符已是燃燒起來,而那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此處是寶靈閣後院的後花園,雖然假山重巒疊嶂,但若是想要在人眼皮子底下藏身,卻也並不容易。

更何況假山內燃著屍體,待到那假山外的人走近,必定會被此處吸引,倘若走近查看,他們兩人便會就此暴露。

要是那假山外,名叫君懷的人就是劫走掌門之女的妖怪,那他們在此豈不是要打草驚蛇,萬一將妖怪嚇跑了,黎諄諄便是得不償失了。

鹿鳴山掌門在原文中,可是發布了高額懸賞,道是如果有人能救回他的小女兒,他願以一千極品靈石,及萬寶閣中的一樣極品靈器作為酬謝。

潁川荀氏家主也放言,誰能殺了妖怪,或是活捉了妖怪回來,願以荀氏家寶凝元靈草犒賞。

黎諄諄雖然不缺錢,但這世上沒有人會嫌自己的錢多。

更何況那荀氏家寶凝元靈草才是重頭戲,有了凝元靈草,她便可以凝聚從張淮之那裡得來的靈力了。

黎諄諄往四周看了看,在看到假山旁的碧色荷葉下的池塘後,咬了咬牙,低低道了一聲:“閉氣。”而後拖著南宮導下了水。

她不太擅長遊泳,但多少識些水性,他們下水的動靜不大,池塘水麵隻是蕩起層層漣漪,稍稍驚動了水底的金魚,卻又很快便平複下來。

水麵漂浮著薄薄一層青苔,從上麵看不清楚水下發生了什麼,從水底也看不清楚上麵的動靜。

黎諄諄閉氣閉得痛苦,不過短短一瞬,已是覺得胸腔刺痛,肺泡仿佛要炸裂開。

她感覺有什麼貼了過來,勉強在水底睜開眼,看到不知何時遊到她身前的南宮導。

南宮導可以在水下閉氣四到五分鐘——他平日裡愛好眾多,每年夏天都會到外祖父買下的海島上居住幾個月,經常會在專業人員的陪同下到海底潛水,給魚拍照。

有錢人的興趣總是這樣樸實無華。

當他掌心叩上她後腦勺時,黎諄諄瞪大了刺痛的眼,拚命搖著頭。

她可不想再換回去了。

原本黎諄諄不動還好,這樣一搖頭,就像是漏了氣的皮球,存在唇齒間的一點空氣不知都泄到了哪裡去。

她在識海中調出係統欄,一目十行尋找著能讓自己多忍耐一會的丹藥,沒等到她找到,唇上已是貼覆上了柔軟微涼的唇。

不似第一次在客棧裡時,黎諄諄為了活命而擠.進唇齒間的生澀。

也不似第二次在布坊中,南宮導滿含怒氣,為了讓她在張淮之麵前難堪而粗狂地掠奪。

更不似他們互換身體後,為了嘗試如何才能換回身體,而一次次抱有目的的接近。

隻是單純的,唇對著唇,緩慢地向她唇齒間渡氣。

不知是不是因為沉在水下,兩人的感官被無限放大,黎諄諄從一開始的抵觸,到破罐子破摔,軟著身子向他貼近,也不過隻是用了幾秒鐘。

隨便吧,反正既然已經知道了互換身體的關鍵,那就算現在換回去,一會還是可以換回來。

隻是她有些驚訝,她又沒有下命令讓南宮導救她,他怎麼還主動貼過來給她渡氣了?

同樣感覺到訝異的,還有南宮導本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湊近黎諄諄的那一瞬間,腦子裡在想什麼,好像身體比腦子搶先了一拍,等他反應過來,嘴已經覆上了她的唇。

雖然南宮導一遍遍告訴自己,他隻是看到她堅持不下去,這才給她渡一口氣。可逐漸加速的心跳卻讓他意識到,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至少很久以前黎諄諄親他的時候,他的內心毫無波瀾,完全體會不到熱戀情侶們為什麼會沉迷於親吻和身體接觸。

池塘上傳來張淮之的喊叫聲:“諄諄,諄諄——”

他的嗓音有些低啞,似乎是受了傷,聲線斷斷續續,還時不時會咳上兩聲。

黎諄諄聽到張淮之的叫喊,仿佛從夢魘中驚醒的人,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開南宮導,雙手用力揮著,朝著岸上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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