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個前男友(2 / 2)

“嗯。”南宮導抬起眼,微寒的目光冷不丁對上了張淮之,“錯過了你們的昏禮,倒是我的不是。”

他一向擅長陰陽怪氣,張淮之再是愚鈍也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爽來。

但張淮之並不因此氣惱。

他可以理解南宮導的想法,他之前要什麼沒什麼,連吃飯的靈石都沒有。假如張曉曉下嫁給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他恐怕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何況南宮導對黎諄諄有意。

其實這一路走過來,張淮之發現南宮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過是外冷內熱罷了。

“南宮大哥說笑了……”張淮之不善言辭,便隻好轉移話題,“你們餓不餓?廚房裡的鍋灶都是現成的,我去給你們做些早膳。”

黎諄諄攔住他:“今日好似有宗門大比,不如去內城湊湊熱鬨?”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今我們也入了不倦宗,宗門大比可是百年才有一次,最後的贏者便能讓宗門獲得五嶽六洲第一宗門之稱。”

千年前,黎殊還未隕落時,每一次宗門大比都是黎殊為天山贏得五嶽六洲第一宗門稱號。

後來黎殊封印黎不辭,銷聲匿跡了千年,期間的宗門大比,天山再沒有奪過者第一宗門之稱。

原文中,董謠替張淮之葬妹,而張淮之則在此次宗門大比上,作為天山的弟子,為天山重新贏回榮譽。

不過劇情早已經在董謠遇見張淮之前,就被黎諄諄攪合的劈了叉。現在張淮之不是天山弟子,跟鹿鳴山也沒有關係,他跟黎諄諄結了親,又身在不倦宗中。

“你覺得隱藏的任務線裡,會不會有重新贏得宗門大比這一項?”黎諄諄突然想起了什麼,問26,“係統局給我派發的任務為什麼那麼含糊不清,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你有時間去跟係統局打聽一下。”

係統局隻說讓她奪回屬於黎殊的一切,可這個‘一切’未免泛指的太大、太廣,若真是一件件捋下來,這宗門大比好像也跟黎殊有關。

保險起見,或許她也應該報名參加宗門大比。隻要張淮之能堅持到最後,她想要贏,張淮之自然不會跟她搶。

26猶豫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若你不放心的話,最好還是參加宗門大比。有南宮導和張淮之在,你想要拿個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它先前綁定過的宿主們,派發的任務都是非常清晰明了,譬如攻略反派,好感值達到百分百,再譬如扮演惡毒人設,不崩劇情苟命到大結局。

雖然任務簡單明了,卻因為26這個特殊的金手指係統,導致宿主們還未完成任務就中道崩殂,一個個都死得非常慘。

而黎諄諄的任務卡下來時,它並沒有想太多,隻覺得她也活不了多久就會死。

如今細細想來,係統局派發給黎諄諄的任務根本就不正常。

當然也不排除係統局是故意為之,畢竟黎諄諄已經完成了九個世界的任務,且一路累積贏得高額的賞金,她要是再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可以帶著高額賞金回到現代去。

但如果她任務失敗了,不光會丟了性命,前期積攢的金幣也會被自動充公係統局。

這樣說起來,也難怪係統局會派發它這個雞肋的金手指係統綁定黎諄諄,怕就是想給她增加任務難度,阻攔她順利完成任務。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26顯得有些沮喪。要不是它這個廢物係統的存在,黎諄諄定是早就完成任務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胡思亂想什麼?”黎諄諄察覺到它的情緒,笑了一聲,“前任祭天,法力無邊。”

雖然一句‘法力無邊’讓26多雲轉晴,它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眼底的淚:“諄諄……你的冷笑話真冷。”

黎諄諄笑而不語。

她一開始到處搜集冷笑話,隻不過是因為看見南宮導總是板著一張臉不愛笑。少年的他麵容冷峻,身形清瘦而挺拔,眉眼中寫滿了不符年齡的低沉。

她想逗他笑一笑,但他聽到冷笑話向來是毫無反應,大抵還是她的冷笑話太冷了。

班十七和王徽音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明明班十七喝的酒比王徽音多多了,可王徽音卻一身酒氣,臉上也全是在桌子上趴著睡覺時壓出的褶子。

“你們要去參加宗門大比嗎?”王徽音看起來有些興奮,“我也可以一起去嗎?”

自從進過君懷的幻境中,知曉了一些有關鹿鳴山的過往後,王徽音便不準備再擠破腦袋往鹿鳴山裡鑽了。

誰知那些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她豈不是也成了鹿鳴山掌門的幫凶?

“當然可以。”黎諄諄應允下來,她看向張淮之,“淮之哥哥,你受了傷,若是身體不適還是留在家中休養為好。”

說罷,她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還有我表哥在。”

這話完全是欲擒故縱,今日誰都可以不去,唯獨張淮之一定得去參加宗門大比。

若不然,他怎麼才能提升修為,怎麼才能將元神突破到大乘期去?

黎諄諄將分寸把握的極好,她隻引導張淮之去參加宗門大比,卻不會顯露出自己的想法。

倘若黎諄諄隻說前一句話,張淮之或許還會留在家中休息,但她又緊接著道了一句“還有我表哥在”,此言一出,不管張淮之身體適不適,他都一定要去了。

總不能明知道南宮導對她有意,還將自己的新婚妻子拱手送入狼口。

果不其然,張淮之道:“諄諄,我身子無礙。”

班十七看熱鬨不嫌事大,他環抱雙臂,視線在南宮導和張淮之兩人間徘徊著,笑吟吟道:“既然已經成親了,怎麼還這般生分,叫什麼‘淮之哥哥’‘諄諄’的?”

他頓了頓,看向黎諄諄:“還不改口喚一聲夫君?”

她幾乎沒怎麼猶豫,絞了絞手,假裝了一下羞澀,便痛快地喊出了口:“夫君。”

大抵是周旁的人太多了,張淮之紅了紅臉,抿著唇:“……夫人。”

此時此刻院子裡的氣氛和諧又溫馨——如果忽略掉南宮導那張冷冰冰的死人臉。

他的嗓音比臉色更冷:“還走不走?”

“走。”黎諄諄叫來了蠱雕。

她還沒上去,南宮導已是自顧自地坐上了蠱雕背上。黎諄諄挑了挑眉:“表哥,你不是會禦劍?”

他聲音沒有起伏:“不會。”頓了一下:“或者,你想讓我炸了鹿鳴山?”

此言一出,黎諄諄便想起上次下山救人的時候。

南宮導禦劍飛行卻控製不住腳下的劍,差點撞上落葉鬆上尖利的鬆針,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在將將撞上前,那生長了上萬年的落葉鬆驀地轟然倒塌。

事後她詢問起他來,南宮導隻是說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一抬手樹就炸了。

按照他這個狂野派的禦劍法子,若是再不小心炸了什麼地方,也是說不準的。

黎諄諄沒再多說,看向班十七:“十七師尊……”

她還未開口,班十七便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拉出王徽音作擋箭牌:“乖徒兒,小王也不會禦劍,我已經答應帶她了。”

那意思便是,他才不會插手南宮導和張淮之間的事情,讓她自己解決眼下的麻煩。

黎諄諄隻好轉而看向張淮之。

張淮之倒是可以禦劍,但他一想到南宮導和黎諄諄兩人單獨坐在蠱雕背上……黎諄諄本就恐高,若是她害怕了,說不準南宮導還要抱一抱她……

或許他不該這樣敏.感,那畢竟是她的表哥。隻是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去做的時候又是一回事。

張淮之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彆扭,心裡好似酸酸澀澀,有些窒悶。他遲疑了許久,緩緩道:“諄諄,我胸口有些悶,恐怕也禦不了劍……”

“那你們就一塊坐蠱雕唄。”班十七笑眯眯道,“又不是坐不下。”

蠱雕‘呷呷’叫了兩聲,似是不滿。

黎諄諄卻忽略了它的抗議,她不準備在怎麼去鹿鳴山內城上浪費太多時間。

她踩著蠱雕的翅膀上了它的後背,坐在了南宮導身後,而後張淮之也上了蠱雕的翅膀。

原本黎諄諄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勁,直到蠱雕揮起翅膀,俯衝上天後,南宮導和張淮之幾乎是同時向她伸出了手,先後說道:“抓著我。”

她坐在兩人之間,像是漢堡包裡的肉餅。雖然前狼後虎,黎諄諄卻顯得很是淡定,她將兩隻手分開,一手向前抓住南宮導,一手向後攥住張淮之:“到了叫我。”

說罷,她便闔上了眼。

南宮導側過頭,斜睨著張淮之,掀起唇似是冷笑了一聲,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張淮之依舊沒什麼反應。

但當他視線落在黎諄諄與南宮導相握的手上時,他內心還是禁不住起了些波瀾。

她從不會避諱與他在南宮導麵前親近,甚至還因為他多次頂撞南宮導。

他應該對她很放心才是。

然而他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大度,他時常會想起南宮導吹響鳥哨後,向她表白的那一幕。

張淮之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很嫉妒南宮導。即便黎諄諄並不喜歡南宮導,即便兩人時常會拌嘴鬨彆扭,他們兩人之間卻像是有一層旁人參不透的默契存在。

譬如那日在寶靈閣,南宮導察覺到危險,毫不猶豫替黎諄諄擋下黎望那一劍。

譬如那日在幻境中,在君懷倒計時最後的幾秒裡,黎諄諄會舍近求遠跑到南宮導身邊,將那貼了火符的劍扔給南宮導。

譬如不論在何時,隻要黎諄諄遇到危險時,總能在她身邊看到南宮導的身影。

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一點點堆砌成了無形的高牆。他們出不來,張淮之也進不去。

他隻能努力一點,再多努力一點,直到有一日他站得足夠高了,或許便能越過高牆,觸碰到她的內心深處。

……

從外城到內城並不算遠,蠱雕飛得又快,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它便停在了內城的城門外。

黎諄諄落地時,看著眼前人滿為患,車馬闐咽的城門口,緩緩揚起唇。

鹿鳴山掌門他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若是她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不知他們該會是怎樣的表情。

更不知荀氏家主有沒有察覺到鎖妖塔內的鎖靈結界被破了,鹿蜀族人的幸存者也都被一個不剩的救走了。

荀氏家主要知道她一口氣吃了他九根凝元靈草,怕是要氣瘋吧?

光是想一想,便已是讓人有些期待了。

黎諄諄嘴角的弧度還未落下,視線卻無意間對上了一張略微熟悉的麵龐。

城外人潮湧動,她的前未婚夫花危便立在幾步之外的人群中,他也在看著她。

不過短短半月不見,花危卻看起來憔悴極了。他麵色蒼白,脊背挺得筆直,白衣隨風飄蕩著,襯得他身形消瘦。

黎諄諄挑起眉梢,隻聽見花危喚了一聲“黎黎”,而後大步走來,在南宮導和張淮之麵前,將她緊緊擁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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