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霜在青少年模式的作用下進了小黑屋, 故而謝瀾沒能聽到,這一刻主人格的幸福指數猛然上漲了三十點,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臥房悄無聲息變了番模樣, 一乾物件都換上了喜慶的顏色,就連紗帳都是清亮的石榴紅,令人見之欣喜。
謝瀾一路將他抱至床榻上,蕭明之卻沒鬆手, 用力一拉,兩人便一齊倒進柔軟的被褥裡。
謝瀾一手撐在他身側, 另一隻手撫上他的右半張臉, 指腹沿著眼尾緩慢摩挲, 驀地在斜穿過鼻骨的疤痕處落下一吻, “禮節既成,你我當為一體,將軍日後若有委屈, 大可說與我聽,不要悶在心裡。”
他墨發如水般傾瀉而下,落在頸邊,激起一陣酥癢, 蕭明之麵頰浮起一點桃瓣似的粉, 低低應了一聲, 抬手去解他的腰帶,指尖靈活,一勾一挑間, 衣衫儘數散落開來。
謝瀾由著他動作,低頭尋到兩片唇瓣吻了上去,唇舌交纏, 曖昧聲陣陣。
帳幔垂落,遮住了窗外明亮的天光,也擋住了內裡的春色。
謝瀾偏過頭,一下下啄吻著蕭明之肩頭那塊簇新的傷痕,齒尖抵著深淺不一的邊緣處輕輕廝磨。
“唔……”
蕭明之可以在刀割劍刺下一聲不吭,卻無法抵擋這般溫柔的舔舐,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一股電流以他親吻過的地方為起點,滑過尾椎,迅速襲遍全身。
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了,啞了嗓子,緊攀著他的肩膀,一遍遍喊著謝瀾的名字,“謝瀾……”
謝瀾應了一聲,帶著安撫意味,重新吮吻上他濕紅滾燙的唇瓣,直把身下的人親得淚眼漣漣,意亂神迷。
夏季天氣多變,傍晚下了場急雨,豆大的雨珠將滿園桃花打得七零八落,正如同床榻上的人。
蕭明之渾身凝聚不起一絲力氣,被謝瀾抱進浴池清理了一番,而後安靜靠在他懷裡,兩片形狀優美的蝴蝶骨隨呼吸一起一伏,宛如蝴蝶振翅。
謝瀾一隻手搭在他後脊上,沿著微微凹陷的弧度輕撫,像給困倦的大貓順毛。
剛剛結束一場歡/愉的身體經不起撩撥,蕭明之報複性咬了他一口,下巴埋在頸窩蹭了蹭,嗓音帶著饜足,“有機會……帶你去見見我爹娘。”
謝瀾動作一頓,極鄭重的答應了。
今年的夏天仿佛格外長一些,暑熱惱人,室內放了冰塊降溫,謝瀾與蕭明之臨窗對弈,後者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落錯一子,又是滿盤皆輸。
蕭明之把剩餘黑子丟進棋罐,主動認輸,“世子好棋藝,真叫人甘拜下風。”
昨夜兩人鬨得有些晚,以蕭明之的體力,腰現在還是酸的,加之天熱,無論怎麼坐都不舒坦,這才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謝瀾心知肚明,起身到對側坐下,替他跟自己續了杯茶,“與棋藝無關,將軍心不在此,才會屢屢失誤。”
那日後,主人格的幸福指數穩定在百分之八十,惡人格卻是他的四分之一,連及格線都沒到。
相對來說,主人格掌控身體的時間長,高數值下他對謝瀾毫不設防,心裡藏不住事,又不願頻繁切換人格叫另一個頂上,稍作猶豫還是把散朝後的事說了出來,“今日賢國公居然來找我搭話了。”
謝瀾一隻手搭在他後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都說了些什麼?”
蕭明之這會兒又不嫌熱了,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身上,眼尾微微眯起,“邀我去醉春樓一聚,我拒絕了。”
謝瀾待在王府中,也不是全然的兩耳不聞窗外事,聞言道,“拉攏不成,恐怕會想彆的法子。”
蕭明之擔心的正是這點,扣著他的手有些發緊,“這幾日你不要出府,就算寧王派人來也不能答應,他若怪罪,有我在前麵頂著。”
謝瀾垂眸看他,用指尖撫平眉宇間的褶皺,語氣輕鬆,“將軍放心,瀾從來不是你的軟肋。”
而是盔甲。
蕭明之心中一動,仍是不敢全然放心,“以防萬一。”
謝瀾無奈,隻好應下,不著痕跡岔開話題,“方才不是說,下棋輸了的人要無條件答應贏家一個條件,將軍莫不是要反悔?”
話題跳躍的太快,蕭明之怔愣後點頭,略微緊張起來,“自然不是。”
謝瀾也不刻意為難,點點他的唇瓣,意有所指道,“那將軍親我一下。”
人總是會成長的,那些曾認為不可思議的事,如今做來也得心應手了。
謝瀾原本指的是臉頰,但他們互相對視片刻,一個溫存而又柔軟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主子,三殿下回來了——”
“江都一彆……”
看清室內場景,兩道疊在一起的聲音戛然而止,影衛習以為常的低下頭去,燕瑾年卻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你們——”
知曉兩人關係不簡單是一回事,親眼撞見又是另一回事,接吻對至今母單的燕某人來說刺激實在不小。
蕭明之觸電般從他懷裡退了出來,端正坐好,忽略耳根的可疑紅暈,還是挺能唬人的。
他輕咳一聲,抬眼看去,隻瞧見門邊站了一個烏漆嘛黑的人影,笑起來露出一口小白牙。
謝瀾的反應小一些,眼神訝異,“殿下,您……黑了。”
燕瑾年接過姝曲遞來的帕子,嘀嘀咕咕解釋,“為了提前混進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讓兩位見笑了。”
他沒有謝瀾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想要不被察覺,隻能對自己狠一點。
擦淨麵頰塗抹的黑泥後,露出來的皮膚雖比從前黑了不少,好歹不誇張,在正常範圍內。
書信總有時間差,比不得當麵交流痛快。三人交換了一番情報,謝瀾問,“殿下從江都帶了人回來?”
“是”,燕瑾年也不掖著,一五一十的說了,“世子在信上說寧王一家獨大,我擔心僅憑幾家之言衝不垮他,打算多拉幾個同盟。”
短短數月,燕瑾年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若叫寧王跟太子知道,定要心生忌憚,欲除之而後快。
事到臨頭,燕瑾年有些失眠,總想做些什麼來調解內心的浮躁,“你們猜猜,我帶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