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y何嘗聽不出陳老板的意思,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眾人都看著她,Abby看著季央央。
季央央被她看著,也沒有露怯。
實際上,她原本是想露怯的。
沒有舒舊林,她隻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麵對Abby這樣花枝招展,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她很是畏懼。
因此,季央央從來不跟這些人打交道,隻在自己的世界裡默默無聞的努力。
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露怯。
她坐在舒舊林邊上,除了代表她自己,還代表了舒舊林。她性子溫柔,理所當然的考慮到了舒舊林的麵子。
這會兒都以他的妻子自居了,若是露出任何一點軟弱的模樣,都會令舒舊林十分難堪。
舒舊林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就是再土包子,再不識抬舉,也知道知恩圖報。
所以Abby道歉的時候,她就像那天為舒舊怡發聲時一樣,臉上掛著溫柔又堅定的笑容,對Abby的道歉表現得風輕雲淡,配上她擺出來的表情,以及清麗大方的長相,到真的有幾分上流大家的貴氣。
陳老板連忙鬆了一口氣。
帶著Abby和周泉去處理賠款的路上,陳老板薄涼道:“小姐,你私人恩怨發泄,卻要我們整個店差點兒跟你一起倒黴,要不是舒總的秘書給我打電話,我來晚一點,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Abby丟儘了臉麵,羞憤不已,心中還帶著對這一份巨額賠償的惶恐,所以抿著嘴一言不發。
周泉陪同她,也是心事重重。
聽聞陳老板說話,他問道:“陳總,剛才你喊的舒總,是什麼來頭?”
他可不敢學著舒舊林喊他“陳老板”,隻能敬稱一聲“總”,不管是什麼職位,叫一聲“總”,不會錯的。
陳老板笑了一聲,又歎了一口氣:“看你的樣子,小年輕,你剛出來工作吧?”
周泉不好意思道:“工作兩年了。”
陳老板道:“也是,你不認識他很正常。我們這種小人物,哪有資格高攀他。”
周泉心中一凜,問道:“聽陳總的意思,那位舒總,應該是很厲害的人物嗎?”
陳老板開口:“何止啊!你沒聽過B市的舒家嗎?”
周泉臉色微微一變,看來是有所耳聞。
陳老板道:“他是舒家的長子,如今掌權人,你這個小女朋友真是膽子包天了,得罪誰不行,要去得罪他的女人!”
周泉臉色愈發難看。
陳老板:“舒舊林前幾年一直在國外,今年把重心放在了國內,不知道多少行業的龍頭上趕著去巴結他,你女朋友倒好,上趕著去找死!”頓了頓,他又納悶道:“不過,說來也奇怪。我有個朋友在那個圈子裡混的也算不錯,從未聽說過舒舊林什麼時候結婚了。這簡直是個爆炸性的新聞,我晚上非要和我朋友好好說說。”
周泉乾巴巴的試探道:“說不定,是情人呢?”
陳老板擺擺手,“不可能。我就算不了解舒舊林,都聽聞過他的事情。他從來沒有過什麼感情傳聞,彆說是情人了,就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B市和S市那麼多倒貼他的女人,我還沒聽說過誰上位成功的!你看他的態度,這像是為情人出頭嗎,再說他身邊那個女人,長得十分溫柔,總之,一看就不是情人的類型。”
話題一轉,陳老板突然問道:“你女朋友怎麼會認識舒舊林的老婆!?”
周泉小聲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想了一想,又說:“其實,我跟舒總的妻子,是高中同學。”
陳老板的眼睛突然一亮。
周泉此番,一是把自己跟Abby的關係給劃開了,二是把季央央和自己的關係拉近了。
陳老板哈哈一笑:“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緣分啊!對了,今天到我們這兒來吃飯,覺得如何?”
周泉笑道:“自然是好吃的。”
陳老板開口:“下個禮拜餐廳要上新一道新菜,還沒找到人試吃,老弟有空的話,不如過來嘗一嘗!”
周泉從善如流道:“卻之不恭了。”
這廂去處理事情,那頭,季央央摸了摸鼻子。
舒舊林開口問道:“今天本來是帶你出來吃飯,結果遇到了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
他幫了季央央那麼大一個忙,季央央哪裡還會怪罪他。
她道:“是我自己的問題,今天全靠你幫我了!你也沒吃多少,要不然,我回家給你做吧。”
舒舊林笑道:“好啊。”
經理上前的腳步默默一頓,心中不由想到:舒總剛才不是說要上一桌新菜嗎?
季央央試探的開口:“那……我們回家吧。”
舒舊林點點頭,冷冷瞥了經理一眼。
經理渾身一抖,抱著菜單,絕不敢上前打擾,直接跑了。
下了樓,季央央看到那輛自行車,竟然還沒有被酒店的負責人當成廢銅爛鐵扔掉,於是忍不住笑出聲。
舒舊林問道:“你笑什麼?”
季央央搖搖頭,“你的自行車好好笑。你是從哪裡找來這麼一輛車的?”
舒舊林:“那天回國,遇到你的時候,順手買的。說真的,賣我自行車的那家夥,實在可惡,騙了我不少錢。”
季央央好奇道:“你還缺錢嗎?”
舒舊林道:“我自然是不缺錢,我——”他想說,我是討厭被人騙。
但是,話到嘴邊,他看著季央央那張臉,鬼使神差的改了口。
季央央得益於大山的鐘靈毓秀,生得如夏天的風,夜空的朗月,讓人看之心曠神怡,沉醉不已。
他突然喟歎一聲,雙眼盛滿了笑意,十二分的溫柔裝進了眼裡,水光灩灩。
“——我缺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