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索性她掉頭就走。
舒舊林的車乾脆也停在大路中間,等一會兒老吳找人來開走。他追上季央央, 頗有些緊張的問道:“你不喜歡嗎,那我以後把他放在裡麵戴。”
季央央低著頭,不說話, 隻是腳步越來越快。
可惜她矮了舒舊林一大截, 因此, 腿也理所當然的比舒舊林短一截。無論走的多快, 最後都能被舒舊林追上。
到了家, 舒舊林手機突然進了一個電話,季央央這才鬆了一口氣, 幾乎是逃回自己房間的。
她關上門,連忙又反鎖了兩道, 深覺自己的不對勁。
她平時冷靜自持, 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見,唯獨每一次遇見舒舊林的時候,她的大腦就會停止工作, 以至於連正常的思考都無法完成。
季央央靠在門後,認真的思索了半天, 伸出左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那一處跳動劇烈, 好似下一刻就能從胸腔裡跳出來, 活蹦亂跳的往舒舊林懷裡鑽了。
不妥。
她咬著牙, 暗暗警告自己。
不妥。
季央央又重複了幾遍, 平息了心情。
她坐在工作桌麵前,仔細分析利弊,最後想道: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如果要對他有什麼想法,那就是我沒有自知之明。
如果換成彆人,季央央但凡喜歡他,總不會把自己看的太低。
可惜這人偏偏是舒舊林。
兩人之間的那個口頭婚姻啼笑皆非,完全是不倫不類的笑話。退一萬步來說,撇開二人家世背景不談,就說舒舊林要不顧一切喜歡她,那也是不靠譜。這種天之驕子的喜歡,保質期通常不會很長,並且大部分都是等你陷入進去,無法自拔的時候,他會拍拍手,說走就走,徒留你一人悔恨終身。
季央央不是個傻叉,這種重傷自己的事情,她斷然不會去做。
一旦有苗頭,那就把苗頭掐死在搖籃裡。
微微緩過神,季央央拿出包裡的速寫本。
海洋杯的賽事,季央央動心了。隻不過,她的野心沒有那麼大,不求什麼金獎銀獎,現下的小目標,隻需要入圍就好。
所以,此女花了一個晚上,通宵熬夜,查找資料,塗塗改改,設計稿畫了幾十張,直到淩晨才睡去。
白天上班的時候,季央央隻能通過閒暇的時間,畫幾張圖。
不過她雖然對服裝很感興趣,但是短時間之內看的衣服太少,眼界太窄,設計出來的東西雖有一股常人沒有的靈氣,但卻又少了幾分大氣。
季央央這幾日苦惱於這件事情,可以說是愁眉苦臉,一蹶不振,就連舒媽都發現她心情不大好了。
因知道季央央這幾日為了工作天天熬夜的事情,舒媽還不鹹不淡的懟了季央央幾句,說她放著好日子不過,自己找罪受。季央央哪兒能不知道舒媽小心眼兒記仇呢,她出去打工的事情還被這位“惡婆婆”記在心中。
說歸說,舒媽還是吩咐了廚房,每日換著花樣弄了些夜宵,都是補身體的東西,給季央央送到房間裡。
到了第四天,連神經最大條的舒舊怡都察覺出一絲不對了。
季央央正在房間裡挑燈奮戰的時候,舒舊怡端著牛奶,大搖大擺的推開門,問道:“你在乾什麼呢?”
季央央抬頭,攏了攏資料,詫異道:“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舒舊怡大言不慚道:“還不是你在這裡塗塗寫寫,翻紙的聲音太大了,吵得我睡不著!”
聞言,季央央笑了一聲。
她二人的房間幾乎隔了兩層樓,季央央這麼小的聲音,怎麼會被她聽到。
舒舊怡明顯就是過來找事兒撩閒她的。
果不其然,此女完全沒有大明星的架子,穿著拖鞋,溜達到季央央背後:“畫什麼?衣服?給誰穿?”
季央央道:“是一個設計比賽。”
舒舊怡拿起她的手稿,評價道:“設計的不錯,就是畫工差了些,多練練。”
季央央笑道:“多謝啦。”
事實上,她雖然被舒舊怡說畫工差,心裡卻有點開心。
畢竟,舒舊怡在時尚圈,就是一個不可撼動的地位,她的眼光和審美,是相當頂級的。能讓這樣一個高傲的女人說出“設計的不錯”這句話,季央央已然是受寵若驚。
至少,她在設計方麵苦下了這麼多功夫,也不算白費。
舒舊怡問道:“這是什麼比賽,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季央央道:“這種比賽,你怎麼會聽過。不過,它是和倫敦時裝周合作的,我在網上看到過,你經常受邀參加。”
舒舊怡咕嘟咕嘟喝完牛奶,“那倒是。不過你的稿子還要改改,有些地方設計的不合理。”
季央央謙虛好學,歪著頭問道:“哪裡要改?”
舒舊怡拿起筆,彎下腰,在衣服的設計稿上改了兩根線:“這裡。你這裡不能畫這個角度,這做不出來的。你設計的時候要考慮到能不能把這件衣服還原。你把袖籠收的這麼小,穿不進去的。而且前後片全部被吊起來,版型會走樣。穿在模特身上馬上就裂開。”
季央央到沒注意到這一點,她設計時,光顧著好看。為了將這一件衣服的效果體現出來,用了不少誇張的表現手法。
結果沒想到,看似浮誇的舒舊怡,心思卻如此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