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鬨, 季央央羞恥到了極點,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
仔細想想, 其實現在這個場景也怪好笑的。
她蹲在地上,而舒舊林站在她的麵前,手中還拿著他的內衣。並且, 方才還發表了一番自己喜歡蕾絲多過純白的高見。
季央央兀自沉默一會兒, 突然伸出手。
舒舊林還有點沒搞懂她在乾什麼。
季央央伸出手, “還給我。”
舒舊林捏了下手中的內衣。
他對這方麵的閱曆很淺, 這麼捏一下, 也捏不出一個所以然。聽聞有些男人,一捏內衣就能知道這個女人的胸是多大的。
舒舊林暗道:我捏內衣有什麼意思?以後有的是機會……
季央央拽過內衣, 頭也不回,洗澡去了。
她東西都在舒舊林這裡, 弄得這麼晚, 索性也不回自己的房間。畢竟二人說來也是準夫妻,舒舊林不怕跟她睡在一張床上,她怕什麼?再者, 那張床那麼大,彆說睡兩個人了, 就算是睡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季央央洗完澡,在床上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顧自己睡去了。
舒舊林洗完了出來時, 對方已經熟睡。
後來, 季央央上了幾天班, 春節終於到了。一年到頭,就放這麼一次長假。
年末的時候,公司比平時忙一些,各種報告總結紮堆似的累積在舒舊林的辦公桌上。
忙得暈頭轉向之際,還不忘季央央的事情。
季央央的性格,吃軟不吃硬,也就是說,來硬的沒有,但軟的可行度很高。
她現在雖然是住在自己的房間裡,每天晚上,兩個人也是睡同一張床。但可恨的是,那張床實在太大,大到兩個人中間還能再躺下三個人。
而且,明明季央央睡在他身邊,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比起從前更加不如。
舒舊林沒搞懂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自信一點的說,他直覺認為季央央並不討厭他。雖然是談喜歡,又差了一點。
舒舊林自出生起就沒學過怎麼追女人,向來都是女人倒貼他,如今自己要追,就缺乏了一點實戰經驗。
他撐著下巴,坐在辦公室前,發了一會兒呆。
半晌,捫心自問道:“她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
筆尖,狠狠的劃過白紙,留下一條黑線。
舒舊林盯著這條黑線看,不一會兒,線就開始變得越來越複雜,甚至在他的眼中自行打了死結,成了一團亂麻。
舒舊林暗道:這麼下去不是一個辦法,看來,很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女人是怎麼追的?
不過在追求女人方麵,舒舊林身邊沒有什麼可以參照的對象。
思來想去,他打開了電腦。
舒家集團的執行總裁,舒舊林先生,正襟危坐的在word文檔上,認認真真的打下了一行字:如何挽回失敗破裂的婚姻?
一份策劃,正在緩緩出爐。
距離舒舊林上一次寫策劃案,已經過去了四年。
舒總的一份策劃案,幾乎是天價,又或者說,有價無市。
而現在,這個有價無市的“策劃案”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重新出爐,並且其目的和作用與民間熱門調節家庭矛盾的電視欄目“老娘舅”一模一樣。
舒舊林緩緩的寫下:核心理念,方案策劃,主要行動,配合方案一二三,等等。
挑燈夜戰,終於在後半夜的時候,完成了這一份十二頁的“挽回破碎家庭——妻子心中有他人丈夫應該怎麼辦”策劃案。
天光大亮,他黑眼圈很濃,坐在打印機麵前,等待十二頁紙的出爐。拿在手裡,紙張都還是熱乎的,舒舊林用訂書機訂了三下,仿佛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壯舉。
舒舊林鬆了一口氣,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與此同時,遠在七八公裡之外的某一家咖啡廳內,季星辰麵無表情,將咖啡放在桌上。
杯壁與桌子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季央央坐在他對麵,無故的感受到了一絲怒氣。
季星辰聲音僵硬的問道:“你真的要和他結婚?”
季央央哈哈一笑,岔開話題:“你怎麼說起這個了。我現在有存款啦,聽說大學生都喜歡喝咖啡,以前沒錢請你喝,現在有錢了,你不喝,還在糾結什麼問題。”
季星辰道:“姐。他不好,你不要跟他結婚。”
難得,季星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一開始,你是很堅定的。現在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季央央笑道:“我沒有改變主意。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季星辰頗有些委屈:“你清楚什麼。你如果清楚,能跟他訂婚嗎?現在還睡到了一塊兒去。”
季央央道:“沒有睡到一起,你不要瞎猜,那張床很大的,我和他睡在床上,滾兩圈都摸不到人。”
季星辰道:“那又如何。姐,你想清楚了?你真的喜歡他嗎?”
季央央笑著開口:“季星辰。你一個人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才說了一句,你呢,現在話又這麼多,就要問三句。”
季星辰抿著唇,臉上常年麵癱的高冷神情終於有所鬆懈。他記得,季央央的公司已經開始放年假。
季星辰和她見麵的時間不多。通常都是雙休的時候見一麵。。
季央央幾乎是每一次來,都有不同的變化。
特彆是穿衣方麵,雖然並不是“懷興”的能引得全馬路的人都回頭的打扮,但卻比以前高出不少檔次。衣服不貴,卻清新淡雅,令季央央看起來,就像個還在讀書的大學生。
季星辰將這些變化看在眼裡,心中不安的感覺去而越來越強烈。
他心中突然恨起了舒舊林。
這個男人,當年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的走到季央央的世界裡,又把季央央騙的團團轉,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他永遠記得季央央如何在大雪中等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