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喝醉的人洗澡, 向來都是一件難事情。
季央央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此時就覺得更加難以上手。
好不容易把舒舊林拖進了浴缸中, 好歹將對方的手手腳腳都塞了進去,結果一轉身,一放水, 冷水噴湧而出。
舒舊林凍得翻了個身, 酒醒了大半, 不由思考: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原本, 他剛喝了酒的時候, 也沒想到自己會醉。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 那位主人家的酒後勁很大,喝完之後, 確實讓他頭暈眼花了一會兒。
舒舊林那會兒隻想趴著慢慢等酒勁自己過去, 結果上來騷擾他的人挺多,趕走一個還有一個,最後索性借著酒勁發瘋, 將所有人都推開。
童澤從未見過他這樣子,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他醉得不輕。
其實這時候, 舒舊林並不是完全沒有神智的,他隻是反應慢了一些, 思考問題也慢了一些, 而且脾氣還變得十分任性。
要怪, 就怪童澤。
本來他自己坐一會兒, 酒醒了就自己回去,不會有什麼意外。可是童澤自作主張的叫了季央央,那就不一樣了。
據他觀察可得,季央央此人,感情被動的令人發指。是個人都能看出她並不討厭自己,否則,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亂來。
舒舊林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的攻占城池,對方不拒絕——就算是拒絕,也不過是紅著臉像隻貓兒一樣咬他兩口,無傷大雅,權當做情趣了。
若季央央真是一點也不喜歡他,且看她對其他男人什麼態度,對比一下,舒舊林更加委屈:她既然喜歡我,為什麼又不肯承認。難道喜歡我看起來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嗎?
對這個女人,再溫水煮青蛙下去,可能還要在等個十年才能抱得美人歸。
必要的時候,就要下一劑猛藥。
可惜,沒等舒舊林給季央央先下猛藥,季央央就反著先給他來了一道。
冷水一衝,舒舊林簡直要繃不住臉色,倒吸幾口冷氣,自然也醒了。
季央央回頭一看,慘叫一聲,連忙去關水。
這麼一鬨,她也沒有心思去觀察舒舊林到底醒沒醒。
一抬頭,看到舒舊林迷茫的眼神。
季央央雙手合十作揖,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找了一個小盆,將冷水接完,等到有熱水的時候,才緩緩讓熱水灌進浴缸中。
熱水也有了,人也有了,現在看起來,就是穿在舒舊林身上的衣服比較麻煩。
季央央摸了摸鼻子,心道:索性連人帶衣服一起洗了。
她這麼想,果真也是這麼做的。
季央央擠了一團泡沫,在舒舊林身上左看右看,無從下手。
最後,在他的衣服外麵,打了一層厚厚的白沫。
舒舊林:……
洗澡不脫衣服是怎麼回事?
季央央洗得十分認真——認真的洗衣服。
軟綿綿的手在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撩撥,一會兒輕飄飄的在胸口點兩下,一會兒又在小腹的地方點兩下,隔靴搔癢,總不到妙處。
舒舊林暗道:我要在這麼讓她摸下去,可能就要成仙了。
季央央專注的洗了一會兒,終於把衣服洗乾淨了。
舒舊林卻也吃不消她這麼煽風點火,連忙推開他。
季央央大喜過望:“你醒啦!”
舒舊林麵無表情:“沒有。”
季央央:……
舒舊林開口:“我自己洗。”
季央央聽罷,求之不得:“正好。我給你洗也麻煩,要不然,我去給你煮一碗解酒湯。”
舒舊林點點頭,季央央如獲大赦,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歡天喜地往廚房中跑去了。
等她把解酒湯煮好,晾在客廳的茶幾上時,舒舊林已經推開門,往樓上走去。
季央央連忙又拿了一塊布,墊在碗下麵,將湯端上去。
此時,舒舊林已經在被窩裡麵,睡成了一團。
季央央一看他的頭發,隻是用毛巾擦乾而已,枕頭上已經被水浸濕,於是連忙放下碗,將舒舊林從被窩中挖起來。
她暗道:怎麼他喝醉之後,行為也這麼幼稚,真是奇怪!
“舒舊林,你的頭發還沒乾,我幫你吹乾了你再睡。”
舒舊林看起來渴睡的不行,季央央扶著他,他就自然而然的倒在季央央的懷中。
二人雖說同睡一張床,這樣的親密接觸也不少,但是每一次接觸,季央央總忍不住心臟狂跳。畢竟,舒舊林的這張臉實在可口誘人,引人犯罪,要他是個女人,季央央自己是個男人,美人如此投懷送抱,她絕把持不住。
取過吹風機,季央央開了低檔,風是熱的,怕影響到舒舊林睡覺,聲音也開的不響,溫溫柔柔,如同她的性格。
舒舊林靠在她懷中,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柔軟,十分美哉。
季央央吹完了頭發,摸了摸,認為差不多乾了的時候,她把舒舊林放在床上,令他躺下。
收好吹風機,季央央坐在床邊,摸了摸床頭櫃上麵的解酒湯,還有點兒燙,不適合喂。
閒來無事,隻好盯著舒舊林的臉發呆。
看著看著,心中不免起了各種心思和問題。
窗外的雨還沒有停,嘩啦啦的下的人心煩意亂。
季央央不由想道:舒舊林的模樣這麼好看,他心中的白月光得多好看?
雖然說,這個白月光已經是過去時了,但季央央心裡總是有一個小小的疙瘩。不說她對這位“白月光”有什麼感受,恨自然是說不上,非要強加一種,大概就是把陳年老壇裡的醋給打翻了,人站在醋上麵,怎麼走都是酸不拉幾的。
季央央百無聊賴,在腦子裡拚拚湊湊這位白月光的模樣,拚不出個所以然,轉念一想,又道:我既然拚不出來,索性直接問他。喝醉的人說得不都是實話麼?
她目光落在舒舊林的臉上,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舒舊林,我問你,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無人應答。
季央央估計這麼問,問不出什麼,乾脆直接直白的開口:“我聽說,你少年時有一位白月光。她是誰?先說好,我並不是吃醋,我隻是好奇。”
說完,有點心虛,認為這個理由自己都站不住腳。
同時,她還有點唾棄自己,認為這個白月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還一直抓著不放,顯得自己多小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