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模擬器啟動 大魏風雲2.0版導入,皇……(1 / 2)

大魏垂拱二十五年臘月,又是一夜大雪,天上如搓綿扯絮一般,整個大明宮皆著素裹銀裝,北風呼嘯地鑽入宗正寺殘破的窗欞,許多陰暗潮濕的事物在悄無聲息地腐爛。

這是大明宮亙古不變的氣息,聞起來像鮮血,讓人聯想到戰爭和祭祀。

宗正寺守門的太監朝凍僵的手指哈上幾口熱氣,一麵搓手,一麵穿過窗戶紙的小窟窿偷偷往裡瞅:

屋內沒有炭火,冷得能結冰,陳設如雪洞一般,無床無桌,隻一床殘破不堪的被褥,幾隻甚大甚粗的茶碗。

牆角的乾草堆上赫然躺著個人,他整個人呈弓狀縮在被褥下,看不清臉,一隻瘦骨伶仃的手腕暴露在陰冷的空氣中,膚色蒼白如紙,拇指上套著枚扳指,碩大的雞血石幾乎閃瞎門監的眼。

門監幾乎是瞬間生起貪戀,卻又馬上心生退卻之意:再怎麼著,這位爺也是聖上寵了二十多年的太子爺,即便他犯下謀反的罪名,聖上也沒舍得殺他,若是他日東山再起……

門監心中正天人交戰,身後忽然傳來踩雪的“吱嘎”輕響,他轉身定眼一看,忙掛上諂媚的笑容上前請安:“奴才給燕王殿下請安,這冰天雪地的,您怎麼來這個醃臢地,小心弄臟您的鞋。”

來人正是燕王薑陵,他是聖上第四子,生母原是平陽長公主府內歌女,一曲棠梨動君王,入宮後有幸誕下皇子,由於出身低微,薑陵便抱與昭陽宮貴妃撫養。

燕王素日待人溫文和善,大明宮上下無有不讚者,隻見他身披蓮青鬥紋鶴氅,眉清骨秀,長眉入鬢,有出塵高鶴之姿,讓人不自覺便萌生親近之意。

燕王淡笑道:“寡人前來探望兄長,還望公公行個方便,切莫聲張。”

說罷,他不動聲色地往門監袖中塞了張銀票,門監偷偷一撚便笑道:“哎呦,王爺這可折煞奴才了,您這就進去,奴才在外麵給您守著。”

燕王微微頷首,推開沉重的木門,撲麵而來的黴味讓他不自覺地皺眉,屋內光線黯淡,連鼻間吸入的空氣都透著股陰寒的氣息。

燕王走到那堆乾草旁席地坐下,他將食盒放下,輕喚道:“二哥,我來看你了。”

乾草堆上的人先是一顫,進而直起身,他伸出蒼白的手臂緩緩將淩亂的發絲挽至腦後,修長雅致的鳳眼一寸寸暴露在空氣中,華韻內斂,流光暗藏。

燕王看著廢太子蒼白削瘦的臉頰,不禁想起當年宣政殿內,風華絕代的皇太子立於百官之首,軒軒如朝霞舉,其風華在這座集天下之美的大明宮裡如日之升,隻一眼,便讓人想到招搖二字。

眼下,即便落魄至此,廢太子也絲毫不見畏縮之態,他神色倨傲,一雙陰鷙刻薄的鳳眼慢吞吞地定住燕王,非但不見感動,反倒意味深長道:“這宗正寺難得來客人啊。”

宗正寺專門關押獲罪的皇室子弟,廢太子已被關押在此數月。

燕王是心腸柔軟之人,他對廢太子的陰陽怪氣視而不見,打開食盒柔聲道:“我給二哥帶了些吃的,還有這些炭火,二哥好生保重自己,父皇他一直掛念著你呢。 ”

說罷,燕王突然斂起眉頭,輕嗽幾聲,麵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眼下棲息著一抹黛青,不怎麼有生氣,甚至透著幾分薄命相,便可知他有不足之症。

廢太子聽他咳嗽,神色複雜,良久才開口道:“當年二哥不懂事,朝你心窩子踹上一腳,讓你從此落下病根,父皇卻包庇我。如今我身陷囹圄,卻隻有四弟你顧念幾分兄弟之情,二哥記你一份情。”

燕王垂下眼簾,輕聲道:“以前的事我都記不清了……二哥,我想問你一句,李青山兵變之事,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廢太子苦笑道:“事已至此,是不是我做的還重要嗎?這些年想把我從太子之位上拉下去的奸人不知有多少,可我又有何懼?東宮立足於聖心,可如今聖心已失,我何必再做無用之辯。”

廢太子薑元承乃當今聖上垂拱帝的第二子,他的生母文德皇後誕下他便血崩而亡,聖上和皇後伉儷情深,至此不再立後,薑元承便是唯一的嫡子。

聖上憐憫他年幼喪母,將他抱入紫宸殿親自撫養,從此開啟“寡婦帶兒”模式。

垂拱二年,聖上將不滿兩歲的嫡子立為皇太子,入主東宮。

當今聖上名薑道成,本是宗室子弟,幾十年前天下大亂,外戚亂政,胡人入侵,國都六陷,天子九逃,神州陸沉,中原板蕩。幸有聖上匡扶社稷,挽救危難,天下從此天平。

聖上弱冠之年登基,早年勵精圖治,也算是中興之主,但年至中年突發風疾,大病一場後便開始沉迷丹術,日漸昏聵。如今,皇子們漸長,暗中覬覦從龍之功的大臣們便開始蠢蠢欲動。

直至二十五年夏,聖上因病前往行宮避暑,禦史大夫張宣狀告太子,稱太子私募府兵,藏匿盔甲,意在謀反。

冬窗事發後,大理寺經查證,私自運送盔甲前往延州的人果不其然是東宮的人,而且還爆出一個驚天大秘密:

太子已在延州私募三千騎兵,欲與延州都督李青山裡應外合,盔甲一到延州,便趁皇帝不在京城之機發動兵變。

延州都督李青山正是太子的表兄,太子百口莫辯,在聖上麵前叩頭謝罪,奮身自擲,以證清白。聖上將太子禁足東宮,並派遣右衛大將軍魏岩馳赴延州,召李青山前來麵聖。

誰知,右衛大將軍非但沒有招來李青山,反而激起李青山舉兵謀反。

太子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垂拱二十五年十一月,李青山之亂平定後,垂拱帝將宗親和滿朝文武招至宣政殿,令太子跪於禦下,痛心疾首地斥責太子二十多年的罪過,比如驕奢淫逸、淩虐群臣、狎戲戶奴……

寡婦帶兒,最為致命。

說到“狎戲戶奴”時,垂拱帝甚至痛哭流涕,左右開弓,當場抽自己嘴巴子。最後,垂拱帝下令廢黜太子,收回皇太子冊封寶典,將廢太子圈禁在宗正寺。

所有人都道,廢太子怕是再無出頭之日。

宗正寺內,燕王聽完廢太子的話沉默良久,安慰道:“二哥不必泄氣,前些日子父皇在朝堂提起文德皇後入夢,說她在夢中為二哥一事向父皇抱屈喊冤,我觀父皇已有複立儲君之意,正打算和六弟向父皇求情,二哥想必不日之後便能出來。”

薑元承雖然對複立太子之位不報希望,但還是被燕王一片赤誠之心打動,歎道:“往日我心高氣傲,總認為你是內裡藏奸,眼下經過那麼多事,才曉得你的好來。”

燕王淡笑不語,把身上的鶴氅脫下給薑元承披上。他和廢太子一齊坐在乾草堆上,仰頭凝視結滿蛛絲的房梁,像是在體會死囚的生涯,又像是在思索破局之道。

正如燕王所言,廢太子不過兩個月,垂拱帝果然心生悔意。憑著強大的皇權,垂拱帝壓服異議,乾綱獨斷,於垂拱二十六年二月複立皇太子。

複立皇太子的典禮結束後,薑元承送走各懷鬼胎的兄弟和朝臣,獨自倚靠在楠木交椅上歎氣,不過兩月,從階下囚到萬人之上的皇太子,人生便是這般反轉無常。

往日他仰仗父皇的寵愛,飛揚跋扈,漠視兄弟,自以為有父皇在就沒人能撼動他的位置,哪曾想一朝遭人誣陷,一向寵愛他的父皇卻受奸人蒙蔽,廢除他的皇太子之位。

也怪他識人不清,給人落下把柄,李青山不是魯莽之人,肯定是有人告訴他太子已被廢黜,李青山絕望中才會鋌而走險,進而舉兵造反。

私藏盔甲一事他承認,但哪個皇子敢說他們沒有私藏一二?

薑元承深思:這件事到底是他的哪個好兄弟在從中作梗?是自恃長子身份的老大?還是背後有勳貴世家支持的老七?亦或是果真內裡藏奸的老四?

父皇啊父皇,您既然已經立兒臣為皇太子,又為何要任用其他哥哥弟弟們參與軍國大事,憑白助長他們的野心?如今諸王已立,又為何不讓他們就藩?

薑元承想到他那一蹴鞠隊的弟弟們就頭疼,正要回裡屋休息時,腦海裡突然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又閃現一大堆畫麵。

【大魏風雲2.0版導入,皇帝養成計劃啟動中……】

【您的身份卡默認為皇子卡,是否加入遊戲?】

【是/否】

這是什麼東西?

薑元承大驚失色,以為這是什麼妖物,招來侍從詢問,卻發現他們根本看不見眼前的麵板,也聽不見那個奇怪的聲音。

兩個時辰後,薑元承總算弄明白遊戲規則,猶豫多時,他還是選擇【是】。

選擇進行遊戲後,他眼前一閃,意識被投放到一個新世界。

新世界和大魏朝如出一轍,他的身份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遊戲中會出現許多的細節,比如,薑元承正在查看他貼身太監的屬性麵板。

遊戲中,每個人頭頂都有一個顯示名字的亮條,這在現實世界裡是看不到的,當忠誠和好感達到一定程度,就能查看個人的屬性麵板,據說當親密值達標後還能看到更多隱藏信息。

薑元承看著貼身太監【忠誠:100,智力:38】的屬性陷入沉默。

行吧,好歹是自己人。

【垂拱二十六年,你被複立為皇太子,你的舅父中書令李明達辭官退隱,太子黨的影響力下降,你選擇深居簡出,暫時蟄伏,保存實力。】

“舅舅辭官後,朝堂上本宮的人就更少了。”

薑元承查看完自己的黨羽後神色複雜,他不是不明白父皇複立太子的用意,父皇隻為求仙問道,卻也能垂簾天下知。如今哥哥弟弟們各懷心思,世家與寒門矛盾激化,複立太子不過為製衡之策。

他這個太子,既高高在上,又孤立無援。

垂拱帝任用庶皇子參與軍國大事,本有強乾弱枝,打壓世家勢力的意圖,但沒想到,這些野心勃勃、羽翼豐滿的皇子們會給皇太子帶來多大的壓力。

薑元承想清複立太子的真實意圖後,眉眼閃過一絲戾氣:若讓本宮就此放手,未必太窩囊,這個模擬器倒有幾分意思,說不定能從中探尋出破局之道。

他如今深居簡出,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在【休養生息】【讀詩作畫】【招攬幕僚】【狎戲戶奴】等選項中,他毫不猶豫地選擇【招攬幕僚】

“本宮堂堂皇子,玩個男人怎麼了?”

薑元承一看到【狎戲戶奴】的選項就心生怨念,父皇居然因為這種小事斥責他,眼不見心為淨,果斷移到末尾。

因為太子黨的影響力大幅度下降,他能招攬的幕僚數量不多,質量也參差不齊,他又嘗試點擊人物卡,發現不能查看他們的屬性麵板。

應該是好感和忠誠不夠……

薑元承略微思索也明白:幕僚中說不準有間諜,如果輕易能看到屬性麵板,還玩什麼?

明白這一規則後,薑元承乾脆把這些人全收入門下,反正東宮不缺錢,不行就讓他們滾蛋。

選擇招攬後,這些人的好感度有所提升,薑元承發現有幾個幕僚的屬性麵板能點開了。

屬性都不咋樣啊,他看得興致缺缺,當看到第四個時,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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