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於你抽卡牌的時候,還差一張就全閃滿破,你能甘心放棄嗎?
周衡心想:我磨個三年五年,皇上就算是石頭做的心已經也能給他融化了吧?不慌不慌。
但問題是,皇上的大名到底叫什麼?急急急!
***
午夜,永熙帝從夢中驚醒,他腹裡癲狂,捂著肚子,臉色難看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想起周郎記得他們的兒子叫“薑珩”,卻不記得他的名字,永熙帝便恨得幾欲嘔血。
這算什麼?他們相識近十年,甚至還共同孕育下一個孩子,但孩兒的爹爹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能說明什麼?說明他根本不愛朕!
這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你愛的人讓你難過了,他讓你心如刀割,你所有的愛和所有的恨都凝聚在一個人身上,你除了愛他,也恨他給予你的痛苦。
你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他給你的痛苦原封不動地讓他品嘗一遍,你看著他那麼難過和痛苦,滿意地笑了:這樣,他就不會讓你痛苦了吧。
種種惡毒的念頭在他腦內瘋狂地呐喊著,但他的心卻已經告訴了他答案:他舍不得。
他眼中各種情緒翻湧,一會兒柔弱不忍,一會兒猙獰殘忍,複而又脆弱崩潰……像是不同的人在爭先恐後地占據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過於熾熱的憤怒讓他腹中抽痛,收到母體刺激的胎兒激烈地掙紮起來,像是在呼救。但他卻渾然不知,依舊沉浸於激恨中,直到他突然感到身下一片濕濡,有什麼溫熱液體順著他的腿根流出。
他伸手去摸,卻摸到滿手的鮮血。
【母體情緒過激,胎兒又受到巨大的撞擊,你有流產之狀,胎兒情況非常危險,請及時就醫。】
聽到係統的警告,他麵色卻絲毫未變,手指撚磨著沾黏溫熱的鮮血,忽然有個大膽又瘋狂的念頭。
次日夜晚,永熙帝依舊去南台看望周衡。
但周衡明顯感到有哪裡不對,戰場過半,他忽然感到水流的黏膩感非常不對勁,而且隱隱約約嗅到一股鐵鏽一樣的腥味。
黑暗中,他伸手去摸,借著清冷的月光,指尖的那抹猩紅。
周衡震驚地看向永熙帝,卻看見他已經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塌上,滿頭冷汗,臉色比雪還白,白得發青,卻擠出笑容說:“朕給你的驚喜,你滿意嗎?”
【胎兒收到巨大衝擊,眼下已沒有了生機。】
【讓你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兒,這是永熙帝對你的報複。】
【觸發隱藏CG“多少恨”。】
那日之後,周衡深深震驚於永熙帝的瘋狂,又見他精神狀態實在是堪憂,說不準哪天又做出那種血腥的事情來,已然有了死遁的念頭。
就在他琢磨著是一頭撞死還是咬舌自儘,南台島上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燕王是入夜後乘著小舟偷偷來的。
隻見他一襲素衣矜貴又端莊,連袖口的褶皺都被撫得平平整整的,他抬起修長雅致的雙眸,看向周衡,溫聲道:“寡人來送你一程的。”
周衡沉默不語,燕王卻自顧自地進屋,他從食盒裡取出鮮紅漆丹盤,上拿一甌雙料梨花酒,雪綻般的白玉壺,並一碗糖蒸酥酪。
看著周衡將酥酪吃下後,燕王又將那盞盛滿梨花酒的酒盞推向他,溫聲道:“喝下它,你就自由了,你也不想一輩子被二哥關在這裡吧。”
周衡摩挲著那雪綻般的酒杯,心中一陣感慨:當年太子第一次送他出征時就是以梨花酒送行,沒想到兜兜轉轉,了結他性命的也會是一盞梨花酒。
十年生死,深恩負儘。
他忽然笑道:“那封印著周家軍私印的信是你偽造的吧,我的私印都是隨身帶著,從未離開過我的視線,除了那一晚。”
周衡玩了那麼多周目遊戲,也是頭一次見到心機如此深沉的人。
你說那得是長了多少個心眼,才能一邊迷.奸他,一邊偷他的印章,連那種時候都還在想著搞事業,他不贏誰贏?
燕王笑而不語,卻並未有否認之色,隻道:“你死後,寡人會在這裡留下李明達的玉佩,陛下隻會認為是李明達為斬草除根偷偷將你毒死。”
“陛下盛怒之下必然會將嚴懲李明達,這便給燕王殿下您可趁之機。”
周衡將他未經之言補充完整,又歎道:“殿下,您這驅虎吞狼之策用得可真順手,佩服佩服。”
燕王也笑道:“知我心者,唯周郎也。”
言罷,周衡利落地喝下梨花酒,不過一刻鐘後,他腹中便傳來陰森的陣痛,意識慢慢變得模糊,死亡正在召喚他。
燕王將他倒下的身體摟進懷裡,眉眼都是慈悲憐憫之意,直到那具身子變得冰涼後,他在周衡額上印下一個吻,輕聲道:“下輩子記得換一個人哦……”
【周衡已死,永熙帝的影響力下降500點。你的影響力已經高於永熙帝,前期工作已完成,是否進入下一階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