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策卻隻是談其他的,並不接就藩的事情。
洪皇後心道小兒子素來智計過人,恐怕到現在還不死心,兒媳婦也是野心勃勃之輩。那年建章帝大病,她都差點繃不住,是兒媳婦直接控住了場麵,也是她最後一擊,才讓建章帝對林氏母子下了狠手。
越是這樣的人,平日不張牙舞爪,也不似徐青容這種把自己想要名聲做給眾人看,更不會像沐宛童古怪刁鑽,卻拈酸吃醋到皇帝都討厭。
明明,她才是最拈酸吃醋的人,卻能讓玄策甘心為了她反而自汙。
也許,自己的兒子早已經打了退堂鼓,但兒媳婦更想做皇後,兒子又離不開她,也隻能如此了。
她摸了摸手裡的小瓶,拇指樣的大小,裡麵裝著無色無味的毒,放在補品裡,銀針都驗不出來,如果羅瑤娘吃下,太醫也隻會查到產褥病而死,並不會懷疑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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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氏見洪書棠從外參加花宴回來,亭亭玉立嬌俏可人的樣子,不由得心中生出驕傲:“我就不信,你祖母都能養出一個皇後,更遑論是我呢?我的女兒詩書精通,容貌出眾,性情善解人意,洪家女兒中就沒有比你更出色的了。”
“娘,您休要誇女兒,依女兒看宸王妃才是真正的好看呢。”洪書棠難以忘懷她見過宸王妃著親王服飾時高貴的模樣,不是她一介臣女能比的,隻可惜她似乎在洪皇後那裡不如周王妃。
東方氏笑道:“她都生了三個了,早已人老珠黃,據說上次生了宸王次子,還漏尿。你說說她還能如何?一個女人,再美也不過那幾年,有孕後身子就是恢複的再好也完全不同。”
“她怎麼能和你一個女兒家比呢?”
在東方氏心中,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永遠愛最年輕的少女。
洪書棠苦笑:“女兒始終隻是個公府千金,人家可是親王妃。”
東方氏扶住女兒的肩膀道:“快了,很快我的女兒就要成為親王妃了。”
洪書棠一愣,臉上忍不住漾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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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策正欲走時,嘴上還說的是:“兒子現下去上衙,今日早些回去陪瑤娘,她惡露未儘,總是不大舒坦。”
洪皇後怔怔的看著兒子,她沒想到一個大男人連惡露都知曉,這已經是非常上心的程度了。
如果羅瑤娘真的沒了,那兒子應該很難過吧?
想到這裡,洪皇後突然對他道:“放心,母後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她決定了,不聽東方氏的,待高玄策一走,她就把這瓶藥放在平日的香爐中融了,餘煙嫋嫋,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而高玄策在走出去後,不久,莫女官出去了一趟。
漆黑的暗室,隻有一處光亮,高玄策冷哼一聲:“這麼說母後把那毒藥丟了?”
莫女官點頭:“是,娘娘都丟了。”
“如此還不夠,你要繼續替我盯著,至於東方氏,真是手爪子長的很,真當本王吃素的了,居然敢起這般歹毒的心思。”宸王暴怒。
莫女官低聲附和。
宸王卻淡淡的道:“你先下去吧,被母後發現就不好了。”
莫女官連忙道:“是。”
是夜,東方氏正欲歇息,她這把年紀和丈夫並不歇息在一處,睡前心想她家傳相麵之術,宸王必定有大出息,她來這裡熱冷灶,日後女兒必定母儀天下,洪家和她的前途自然也不可限量。
可她剛熄燈躺下時,卻見一道黑影劃過,來人手起刀落,東方氏的頭“咕嚕”一下掉在地上……
隔了幾日,瑤娘捂住胸口,害怕的對高玄策道:“你聽說了嗎?洪家舅母被人砍頭了,她這到底是惹了什麼人啊?”
“先喝這個,聽說這種湯排惡露最好,而且一點兒也不苦,我喂你啊。”高玄策替她吹了吹藥。
待瑤娘喝完才笑道:“誰知道呢,你管她呢。”
瑤娘睜大雙眼道:“那可是你舅母。”
“是又如何,我親戚多的不得了,我平日最討厭這些狗屁親戚了。”高玄策繼續吹湯藥喂她。
瑤娘捂住他的嘴:“不許說粗話。”
高玄策樂不可支:“這就叫臟話了……你們小姑娘家家的真文雅。”
無論如何,瑤娘和他說話間,湯藥喝完了,高玄策塞了一顆糖給她,瑤娘放到嘴裡,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