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見周王歸來,又準備勸諫,哪裡知曉建章帝直接不給周王麵子,以他打敗仗為由,把親王貶低成郡王,還罰俸三年。
但凡所有打仗回來的人,有功論功,有罪論罰,本來建章帝也有意為周王遮掩一二,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可這些大臣們實在是太過分了,立國本當然要立,但也不是現在。
周王不升反降,建章帝把鬨的最厲害的比如元輔,暗示他的人彈劾,又示意他辭相,很快就平息了這場所謂的百官扣闕。
他又病了一場,並對眾臣道:“朕每召見宸王一次,心情舒暢許多。”
機靈的哪裡不知道建章帝的意思,完全就是要留宸王在身邊,並不想宸王就藩。
為了皇上的“身體”著想,宸王就藩一事雖然還偶然有人提起,卻無人再鬨百官叩闕這種事情了。
宸王不僅沒有被趕走,甚至還重新權柄更大,他處理事情非常乾練,尋常人覺得棘手的事情,他稍微點撥就能辦妥。
甚至,他放權也放的很利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可就苦了瑤娘了,之前宸王無事的時候,她還和高玄策成日膩歪在一起,現下他這麼忙,瑤娘又是一個人了。
好在她重拾自己以前的愛好,寫字作畫,並且給自己定下目標,每天必須要完成一幅,不許偷懶,這般倒是很快忙碌起來。
而周王就慘了,從親王降成郡王,就已經是讓心高氣傲的他沒臉了,又得知甘側妃給他生的兒子去了,更是難受。
他上戰場雖然沒有衝鋒陷陣,但是邊地環境太差,他本養尊處優,雙重打擊之下,居然病重了。
這讓建章帝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覺得周王實在是不堪重用,要知道當年宸王在邊地都是和將士們同吃同住的。
瑤娘待他晚上回來時,見他頭束金冠,身著錦服,矜貴無比,連忙遞上熱帕子:“來擦把臉吧,今兒累了一天了吧?”
“還好吧,我聽說二哥病了。”高玄策問起。
瑤娘點頭:“是,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周王前世都是在皇帝那個位置上才過世的,他至少還有八年的壽命。再說了,這輩子許多事情不同,我們千萬不能就滿足了。”
高玄策笑:“我知道了。”
說完,他刮了一下瑤娘的鼻子:“傻丫頭,你似乎忘記一件事情。”
“何事?難道是秋獮?秋獮這次我就不去了,訓哥兒還小,我實在是不放心。”
“不是。”
“難道是母後千秋?”
“傻啊你,你不要準備準備做太子妃嗎?”高玄策笑。
瑤娘不可置信:“這怎麼會這麼快?”
“哼,當年嶽父被他們拉下馬,那些人還想用京察威脅嶽父退下,如今那些人被我收為己用。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待這些人清除後,我自有辦法。”
他高玄策可不是白白修道來忍耐的。
瑤娘不知這些,隻是她一日不成,倒是不好太高調,就是在半年後建國侯夫人壽辰中,她過去見過莊令儀時,她也沒有半點揚眉吐氣。
因為她尋常不怎麼出來,還是因為建國侯的兒子是承運的伴讀,她才過來的。
眾人見她雪膚花貌,傾國之色,卻平和極了,即便沒有宸王妃的身份,也沒有美女的高傲,反而平易近人,一看就是泡在蜜水裡的姑娘。
莊夫人睇了一眼小姑子,她給小姑子說了三門親事都未成,心中本有火氣,如今便諷刺道:“妹妹瞧瞧,坐在那上頭的人原本是你啊。”
莊令儀冷哼:“嫂嫂彆拿話刺我,我生是黃家的人,死是黃家的鬼,我也不稀罕這些。況且,周王雖然被罰,但終究是嫡長子。”
家中說的那三門親事都是拖家帶口,全是讓她進門就做現成後娘的,個個嫡庶幾個孩子,她去做填房過的還不如現下這般呢?
宸王是見過她的,當年洪皇後也是特地接她進宮的,是她不願意,才便宜了羅瑤娘,即便如此,那次她在承恩公夫人的葬禮上,發現宸王對她也不一般。
可如今使君有婦,羅敷有夫,雖然她丈夫去世了,卻還有孩子,是成不了宸王妃的。
不過,宸王雖然人中龍鳳,但排行是嫡次子,但不安分守己,如今這些榮華富貴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然而筵席還會結束,卻聽建國侯夫人跑過來欣喜的對瑤娘以及眾人道:“東胡來犯,皇上決意封宸王未太子加兵馬元帥,奉旨討伐東胡,聖旨已經下了,宸王妃,不,太子妃,宮裡的人正等著您回去呢。”
瑤娘還未反應過來,莊令儀就已經不太好了,太子妃——
那個以前和自己身份差距那麼大的撈女,居然成了太子妃,而她正兒八經的國公千金,卻隻能做那些快成老頭子樣的填房,何其不公……
是,她從來都知道自己很清高,孤傲,不合群,但她沒有做錯什麼啊,不貪圖富貴,難道也是錯嗎?為何眼前這個貪慕虛榮的人還活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