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瑤娘嫁過來的第九個年頭, 但丈夫又要出門了,這次又是他領兵過去的,作為太子, 他背負的期望是很大的,高玄策在外向來不說家裡任何事, 因此還是一如往年,收拾好之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 並不作女兒狀。
瑤娘也是習慣和高玄策如此相處,還好, 他這裡一走,真陽公主帶著女兒進宮了,再有興安公主的女兒,皇上直接交給瑤娘照顧, 得了, 這裡又多了件差事。
說是照看, 其實就是讓她住在某處宮殿, 平日多照顧些就是了。
她是先來的坤寧宮,此處莫女官已經指揮人在搬真陽公主母女的箱籠,她們直接住坤寧宮偏殿, 真陽公主正手中抱著一隻雪白的小狗, 那狗兒身上穿著胭脂紅的錦袍, 狗鼻子兩邊特地點了紅紅的胭脂, 很是可愛。
“公主。”瑤娘笑著走過來。
“哎呀, 三嫂你來了。看看我養的這條狗兒, 他通靈性的,你知道嗎?可厲害了。”
真陽公主的性子並未怎麼變,還是那樣活潑自然。
瑤娘也摸了摸小狗:“真是很可愛, 怎麼想出來的,還給這小狗兒上了胭脂。”
“它名兒就叫胭脂,你看我每次替它妝扮好,它就很可愛呢。”真陽公主笑嘻嘻的道。
無論世事怎麼變幻,真陽公主依舊活潑的仿佛從未出閣,這也是好事,同樣的天之嬌女昭平長公主就過的不如她了,也不是境遇不同,實實在在的是每個人的性子不同。
二人雖然以前十分親密,但近些年,真陽公主不在京中,她性子極好,又交了不少好友,再者,瑤娘身份不同,就連洪皇後現在提起來都是稱“太子妃”,並不如往常那般。
這就拉開了距離,公主固然金枝玉葉十分尊貴,但太子妃是未來國母,就不能等閒視之,親熱中更應該透著尊卑才對。
洪皇後在宮中生活多年,深諳生存之道。
等瑤娘請完安後,她就指點真陽公主:“太子妃雖然不計較,可你哥哥會計較,既然如今她已經是太子妃,你就不要提以前做伴讀的事情了。”
真陽公主不解:“母後您這是說哪裡話,我不過隨口一句,又不是編成歌兒唱。您且放心吧。”
見女兒知曉分寸,洪皇後也放心了。
這宮裡就是如此,隨處都可見等級之分,就像真陽公主是公主之尊,但是女兒沒有任何封賞,在宮中行走就很是不便了。
洪皇後聖寵不在,但為外孫女討封的事情她也知曉急不得,因此對真陽公主道:“你讓婉婉先在宮中住著,你父皇總會見到,陛下總是很顧念兒女親情,興許高興就封個郡主縣主的,這樣也有了身份。”
真陽公主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連忙道:“那我就多謝您了。”
“錯了,你也要拜拜真佛,我老了,年紀大了,將來你哥哥嫂子才是作主的人,要我說你也該往她那裡坐坐,我怎麼看你現下和她生分了許多。”洪皇後也覺得奇怪。
看似熱情,其實沒有以往親近了,要知道她們以前可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殊不知真陽公主也因為在外麵和莊令儀碰麵後,深入接觸,才知曉莊令儀品行高潔,實在是個持身清白的人,她即便是被曾經的妾室白姨娘奪寵多年,也不刻意針對白氏,在黃家守寡也清心寡欲。
隻是她不喜說好聽的,同自己見麵時曾經說了不少當年在做伴讀時候的事情,二人冰釋前嫌,真陽公主才知曉莊令儀性子耿直。
再見瑤娘時,她已著鳳袍在身上,再母後這裡體麵也多,甚至這麼多年,三哥一個妾侍也沒有,這固然是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