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陽公主聽說瑤娘要去前線,一時誇她是花木蘭梁紅玉,一時又送了厚厚的程儀,隻可惜瑤娘趕路全都帶不了。
宮中留下白英照看,白芷和另外幾個宮女跟著一起去,皇帝另派了十幾個人保護太子妃安全。按照平日的規矩,出行得有上百人,隻留十幾人是瑤娘自己要求的,她不能拖累大軍進度。
甚至,她的身體的確非常好,好的出乎人意料。
坐在馬車裡,白芷正說著:“三爺在您走了之後,不知道要哭多久呢,奴婢真是擔心。”
瑤娘卻搖頭:“小孩子都有一種特有的狡黠,你不知道,若我在,離開了一會兒他必須嚎啕大哭,若我不在了,他肯定就不哭了。”
還真是,坤寧宮中,洪皇後怕小孫子頭一晚上不習慣,還特地陪著他睡,結果,人家好好地,喝完駱駝奶後,還打了個奶嗝。
婉婉次日過來見到訓哥兒這小表弟,見他頭也不抬的把九連環解開了,還驚訝無比:“以前孫女兒隻聽說他愛這個,沒想到玩的這麼好。”
即便是住在東宮,但太子妃很少會讓人吵訓哥兒,甚至承澤要讀書寫字,也是要大家保持安靜,不許吵鬨。
洪皇後有些得意:“彆說是九連環,魯班鎖,就是很精密的,他也能重新拚上。”
“好厲害啊。”婉婉玩九連環還沒那麼熟悉呢。
洪皇後心道,這也是羅氏的可取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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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去探病,瑤娘著月青色蹙金疏繡綃紗宮裝,顏色略微比平日要顯得沉靜一些,她一路著實很擔心高玄策,自己還在車上翻看醫書。
路上即便極力控製,但仍舊很顛簸,瑤娘起初坐的腰酸背痛,但習慣後,反而和白芷開玩笑道:“我們這還是好的,他們還得騎馬呢。”
偶爾到一處驛站,瑤娘才能下來梳洗一番,睡個好覺。
即便如此,她也從未提過任何出格的要求,景思立和高簡都很驚訝,最重要的是,在馬車過不去的時候,她主動下馬車,騎馬而行。
當然,瑤娘騎馬時還戴著麵紗,但騎術一看就非常好,和男子比,她可能差點,但也一直在騎,完全不喊累。
“太子妃……”高簡也沒想到羅氏騎馬也如此瀟灑好看,越發覺得自己當年下手慢了。
隻可惜,太子妃在外非常守禮,也知道男女大防,聽到高簡喊她,她也隻是頷首,到了平地之後,立馬換乘馬車,就再也不出來。
高簡有些色心,有些大臣的女人,他喜歡的都想弄到手,但是太子妃身份不同,或者說他忌憚太子。
如果是太子還是宸王,他也許咬咬牙,現在高玄策是太子,身邊還有個景思立,再者太子妃本人也不是那種人,她非常有主見。
一般有主見,性子烈的人就不好駕馭。
好像和他印象中的那個羅瑤娘不同,在他的想法中,羅瑤娘是一個非常可愛純真,容貌極盛的人,但如今她與人說話冷淡,騎馬射箭甚至是做事情一錘定音,性子有些太強勢了。
瑤娘也對白芷道:“高簡不是好人,你們且避開些。”
這廝若是亂來,她不會讓他好過的,因此瑤娘連續路上急馳一個多月,她除了必要時出去騎馬行走,其餘都是躲在馬車內。
她當然也是心急如焚,想快些見到高玄策,不知道他病體如何。
行軍到軍營前時,瑤娘下馬車後,腿都是軟的,被顛簸太久了,建章侯已經帶人過來迎接,瑤娘哪裡還管這些繁文縟節,不由道:“侯爺不必多禮,太子在何處,我要先見太子。”
建章侯不敢抬頭看瑤娘,隻道:“太子正在帳篷內,臣這就帶您去。”
“太子的病也不知曉如何?”瑤娘走路時,也忍不住問建章侯。
建章侯心道,太子身體不出一個月就好了,還抄了東胡一路兵馬,隻是不知為何方才聽說太子妃來了,直接進去帳篷躺著,說自己身體不適。
因此,建章侯不語,瑤娘見狀,以為高玄策病重,趕緊疾走入帳篷內。
隻見行軍床上臥著一個白袍男子,他頭發隻用發帶束著,臉色蒼白,眼神看向她泫然欲泣,活脫脫一個病美男。
瑤娘一時竟然看癡了,又覺得自己太遲鈍,丈夫都臥病這麼久了,她居然看他容貌看呆了。
因此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握住高玄策的手,很是自責,“玄策哥哥,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