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特地出來道:“太子妃娘娘不遠千裡而來,是為了探病而來,如今前線打仗,她不便見客,等來日勝了之後,大家共聚便是。”
武威將軍的夫人西北長大,不同於京中貴女們的迂回婉轉,在無人時,她就悄悄道:“太子妃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有人不敢回答,有人卻默默點頭。
“莊姐姐,您是公府千金,見識不同於我們,您看貴人這是何意?”
這裡的女眷們大多是北地本地人,甚至有人都沒去過京中,而剛來的莊令儀規矩極好,出手大方,懂彆人都不懂的事情,甚至身上還有個憲國公千金這樣的頭銜,讓眾人對她都仰望,認為她出身高貴。
就是她丈夫覺得女兒養在她的膝下,那是抬高身份。
因此武威將軍夫人也是先問她,莊令儀就道:“太子妃本是侍奉太子而來,若是同我們說笑玩樂,恐怕就失了本身的職責。這在宮中,是不能如此的。”
就說在宮中,太子妃也不能隨意召見命婦,那是皇後的職責,除非是自己生日,或者是東宮有喜事才能如此。
“原來如此,若非您說我們還不知曉呢。”大家也是恍然大悟。
莊令儀好歹在宮中混過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說起來我們家夫人曾經和太子妃一起做過真陽公主的伴讀呢。”莊令儀身邊的袁嬤嬤道。
袁嬤嬤是頗以莊令儀出身自豪的,憲國公雖然過世,也不如當年,但是小姐當年連皇子們都看不起呢。
武威將軍夫人沒想到莊令儀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她還驚訝:“您怎麼從未和我們提起過,您實在是太過小心了。”
莊令儀淡然笑道:“多少年的老黃曆了,我怎麼會拿出來說。”
眾人就對她更有好感了,一個這麼有背景的人還這麼低調,實在是淡泊名利。
瑤娘卻不知道這些老黃曆,其實若非是黃如霜,她連莊令儀都忘記了。更有甚者,還有高玄策也是其中原因,他天天歪纏自己,不讓她回宮,瑤娘也惦記孩子們。
這日也是,她完全直不起身子來了,也不知道高玄策是怎麼了?在外麵玩兒的更野了。
高玄策則忍不住偷笑:“看到你就想和你親近,彆嫌棄我啊。”
“就怕你成日這樣子,到時候成軟腳蝦,人家真的要回去了。”瑤娘拉著他的手,認真的道。
確認丈夫無事,她就不願意在這裡待了,尤其是三個孩子還在宮中呢。
高玄策笑著往後一躺,又拉她在懷中:“好,我答應你。”
真的要分彆兩人又有點舍不得,高玄策決定帶著瑤娘到邊境的一間寺廟求平安符,這裡的風氣比京中開放,女人們可以上街。
有丈夫陪著去,瑤娘彆提多開心了。
她們是微服出去,並不帶人一起去,高玄策一直牽著瑤娘的手,拾階而上。
“我們是誠心而來,所以不能坐轎子,要自己爬上去才行。”
“什麼都依著你,隻是你爬累了,我就背你好不好?”高玄策笑看她。
瑤娘重重點頭。
二人從天未亮開始爬起,現下到山頂時,已經又乾又渴又累,瑤娘撒嬌:“我餓了。”
“得令,這就伺候你吃飯去。”高玄策笑著去跟知客僧討了清水和饅頭來。
這知客僧見他們一對璧人,服飾簡樸,隻是相貌都出眾,料想固然並非大富大貴之家,也肯定不凡。
餓了就是吃饅頭也甘之如飴,高玄策見她如此,也很驕傲,果然是我的瑤妹妹,一點都不矯揉造作。
他對這裡很熟,不由得道:“我知曉有個地方許多銀翹花,這銀翹花爺叫迎春花,四月下旬去看真是正好了。”
瑤娘靠在他肩頭道:“那你要替我簪上一朵才是。”
“放心吧。”
這也是瑤娘很喜歡高玄策的一點,非常知情識趣,不是那種硬邦邦的男人。
夫妻二人正走到迎春花那一片時,卻聽前麵有兩位婦人已經在那裡了,瑤娘拉了拉他,小聲道:“好像是莊令儀,我們先在這回廊後麵坐一會兒再過去吧。”
高玄策無有不從。
但沒想聽到是袁嬤嬤在心疼莊令儀:“咱們姑爺真是粗魯,您看您身上都沒幾塊好皮子了。”
“是以,我在這廟裡也清靜幾日。”
“姑娘真是受苦了,當年您若是不淡泊名利,一心想嫁出來,隻過平靜的日子,哪裡輪得到羅瑤娘做太子妃,現在的太子妃就是您了。奴婢想想真是為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