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表妹偶爾對他說:“母後在宮中也隻有我們三位兒媳,況且我還是羅家的人,雖說不能偏愛於我,但對我也太冷淡了一些。”
訓哥兒知道這也是妻子和自己生了兩男一女,感情還算不錯多的情況下,她才敢對自己這麼抱怨,但是她也僅僅隻是覺得母後冷淡了。
訓哥兒就笑道:“母後常常對我說人太熱絡了,反而未必是好事,況且她和你隻是因為我才成為一家人。不代表你們就真的性情相投,真的就立馬能相處的很好。她隻要不折騰你,對你規矩周到,你也不必站規矩,我這裡也不會塞人來,怎麼還要求這麼多呢?”
羅氏聽了也恍然大悟:“還是三爺您說的清楚,是了,我總覺得婆婆待我們生疏,現在才想起來就是大家生疏才彼此存著一分客氣反而更好。”
訓哥兒笑:“就是這個意思,再者我母後她有自己的事情做,不需要你們前去陪笑服侍,對你們而言不是好事嗎?是了,你在家中舅舅難道不是這樣的性子嗎?”
他們對羅家的人算不上很了解,雖然羅敬皓是他的舅舅,但是皇子不可結交朝臣是規矩,因此他們雖然是親戚,但是外家人實際的性格並不了解。
因為他的這些舅舅們,人人見了他們都得磕頭,誠惶誠恐。
羅氏想了想:“父親辦事勤勉,素來老實厚道,雖然承襲了國公的爵位,但是為人謙卑,不偏向任何人,家族中人也是能幫則幫。和皇後娘娘還是很不相同的,娘娘在宮中數年,無人能出其左右。宮中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娘娘的耳目,前兒我聽說二嫂房裡有個宮女臉腫了,娘娘就敲打了二嫂幾句,二嫂嚇的臉都發白了。”
還有多的羅氏就不提了,她是真的覺得婆婆絕對是個恐怖的存在,她輕易不出手,也不會主動教導你如何,猛不丁的敲打你,讓你老老實實,再也不敢了。
可她平日也從來不折騰你,算得上是好婆婆了,你若把她當親娘那會很難受,但把她當上峰就要提心吊膽。
“我覺得母後和祖父很像。”羅氏最後說了一句。
訓哥兒看向妻子,“是羅首輔嗎?我聽說他老人家性情嚴厲,為人有些倨傲獨斷.”
他和妻子說話倒是直言不諱,羅氏聽了就道:“我生下來的時候祖父年紀不小了,相處時日不多,但是祖父性子鮮明,是個非常特彆的人。大伯父死了,他說了一句一輩子靠爹,有善終算是好命了。”
訓哥兒一聽,這和母後還是不同,母後從來說話都是非常得體,沒有失禮的時候。
他這麼說,羅氏也隻好讚同。
訓哥兒一直都沒有就藩,尤其是在父皇退位後,皇兄主動在京中賜宅邸,讓他繼續統領火器營,還讓他訓練騎兵,他很是感激。
“臣弟多謝皇兄。”訓哥兒以為他會從此就藩,永遠都不回京了,沒想到大哥對他們這麼好。
已經成了新君的大哥道:“你們是我的兄弟,讓你們外放就藩,豈不是埋沒了你們。我們宗室又不是沒有出眾的人才,何必侵占百姓的利益,以前就藩的就罷了,日後從現下開始我們兄弟齊心協力。”
訓哥兒感動的無以複加:“臣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以後必定用心報君恩。”
新君親自扶著他起來:“父皇能禪位給我,我也能容得下你們。”
訓哥兒再無二話,他和二哥不同,二哥喜歡吟詩作賦腦子又活,因此管著禮儀方麵的事情,他是年紀越大越不愛說話,隻辦事情。
在數年期間,他不僅為大臨打造了無敵的雲梯,還有許多想都想不到的武器,大臨從一個積貧積弱的中原國家,成了實打實的強國。
有的閒暇時候,母後會送信給他,信上說他們在高平的日子很閒適,說外祖父和父皇是老嶽父對毛腳女婿如何。
又說他們在高平待夠了,但是每次想走,外祖父就以各種方式留客。
因為外祖父年紀大了,他就想他們陪在身邊,還有外祖父現在很聽外祖母的話,信上還囑咐他火器風險大,一定要保持自身安全為上。
訓哥兒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都說他為皇家立功,沒有人知道他也曾經心驚膽戰。
如果可以,人生大抵還是小時候最快樂,因為母後每天都陪著他。
但他也長大了,就要為皇兄辦事,把國家治理的海清河晏,這樣父皇母後才能更好的遊覽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