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功德(1 / 2)

女配她天生福命 沉雲香 10583 字 8個月前

錢鏡誠昨天穿錯了衣服,第二天就老老實實了,清晨穿著短打行了一套長拳,洗漱之後換了一身靛青色帶著暗竹紋的直綴,頭發也沒用玉冠,而是簡單束著浩然巾,看上去反而要比昨天順眼得多。

“我還以為你沒有彆的衣服穿。”錢老太爺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一身就挺好。”

錢寶兒捂嘴偷笑,周老夫人也彎了彎嘴角,顯然昨晚上小姑娘已經把哥哥的糗事說了一遍。

錢鏡誠眼角一抽,原來都知道他皮膚太黑了,顏色不相符,“等我白回來,再穿那些衣服。”

一家人熱熱鬨鬨吃飯,錢鏡誠讚道:“這鴨蛋醃得不錯。”

“這是林家送來的。”

昨天錢鏡誠晚上食不知味,今天早晨吃飯才吃出了味道。

鴨蛋醃製得鹹香,尤其是蛋黃最為可口,金黃色的蛋黃油,蛋黃在口中是沙沙的口感,伴著略鹹的蛋白,十分下飯。

肉沫燒餅是文火烘出來的,隻是輕輕刷了一層油,在炎炎夏日裡不會太過於油膩,卻又保持了酥脆爽口的口感。裡麵的肉沫似乎是用了這裡的做法,不像是北方那樣是鹹口的,而是帶著淡淡回甘味道的甜。

這個時候的筍有些老了,於是廚房裡做菜隻要筍的尖尖,用高湯煨過玉筍,這樣一來,玉筍片帶著本身的清甜爽口又有高湯的綿長味道,配著蕨菜,彆提多美味了,鮮美得幾乎吞掉舌頭。

錢鏡誠昨晚上吃的不多,今天早起打了一套長拳,吃著爽口的飯菜,胃口一開,吃到了九分飽。

錢寶兒說道,“哥哥昨晚上吃飯不專心,其實昨晚上的菜要比今日好。”

錢鏡誠說道:“寶兒說的是,下次我好好嘗一嘗。”

一家人吃過了飯,錢鏡誠去馬廄裡準備給雪影洗馬,這匹馬兒十分通靈性,錢鏡誠隻要是有時間的時候,都會自己給馬兒洗刷。

昭昭下馬車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錢鏡誠撩起了袖子,衣服都紮了起來,彎腰洗馬。

“昭昭來了。”錢鏡誠和林昭打招呼。

昭昭跳下馬車,好奇地看著雪影,錢鏡誠已經把雪影給洗刷得差不多了,原本泥地裡滾出來的馬匹恢複了它原本的顏色,通體雪白,是昭昭見過最漂亮的一匹馬,過去的馬都是低著頭的,這匹馬像是會看人一樣看著昭昭,

雪影還往前走了幾步,差點把錢鏡誠麵前的水桶給打翻。

錢鏡誠無奈往後退幾步避讓開水桶,看著昭昭,對她說道:“雪影很喜歡你。”

馬對於小孩子來說實在太大了,尤其是雪影是塞外過來的馬,腿長而身子矯健俊美,比尋常的馬更高一些。

昭昭在原地好奇地站著,但是不敢上前。

錢鏡誠把手擦乾淨,放下了衣袖,走到了小姑娘的旁邊,把人輕鬆給抱入到了懷中。

昭昭被林鶴抱過,但她還沒有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抱過,下意識地摟住了錢鏡誠的脖頸。

錢鏡誠穩穩把小姑娘托在手臂上,衝著昭昭笑著說道:“你可以摸摸雪影的腦袋,要是喜歡馬,等到洗乾淨了,我帶你騎馬。”

昭昭側過頭看錢鏡誠,昨天因為下雨光線不好,加上錢鏡誠穿著的是淺色衣衫,皮膚黑得讓她忽略了他的五官,現在她距離錢鏡誠隻有一臂之距,足以把錢家二哥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眉形比錢寶兒更為上揚,斜飛入鬢,眼睛和寶兒一看就是兄妹,是難得的丹鳳眼,若是尋常男子生了這樣的眼,配著山巒一樣的鼻峰與薄唇會顯得或是風流,或是薄情。錢二哥因性情爽朗,這樣清俊的容貌,更多了一分奇異的灑脫來。

昭昭想著寶兒說的話,難怪京都裡許多位姐姐想要做寶兒的嫂子。

“我有些怕。”昭昭小聲地說道,“它太大了。”不過當昭昭被錢鏡誠抱著,或許是因為視線變得高了,馬匹就不那麼大了,昭昭心裡頭的害怕也削減了一些。

“馬雖然大,但是隻吃草不吃人。”錢鏡誠笑著彎腰抓了一把乾草,放在手心裡,雪影溫順地吃著主人手中的草料。

馬兒的睫毛彎兒長,它的眼睛也很溫順,昭昭又被穩穩地抱入在錢鏡誠的懷中,看著白馬,心中癢癢的,“錢二哥可以讓我喂馬嗎?”

“當然。”錢鏡誠給了一把草料給小姑娘,昭昭把草料遞到雪影的嘴邊。

昭昭等到喂完了草,發現雪影還拱了拱她的手。

馬兒隻是吃草的動物,雖然大一點,加上現在這樣親昵,昭昭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她笑了起來,還用手指頭給馬兒捋捋毛發。

錢鏡誠和昭昭說了幾句話,就發現了她和寶兒的不一樣。寶兒咋咋呼呼的,昭昭溫順而柔軟。

雪影除了他之外並不親近彆人,卻對昭昭很親近,還拱了拱小姑娘的側身,顯然想要馱著人。

錢鏡誠拍了拍雪影,無奈地說道:“她還有功課呢,晚點你再載著人。”

錢鏡誠把昭昭給放到了長廊上,“你要喜歡雪影,等會下午就可以帶你還有寶兒出去玩。我現在身上臟兮兮的,就不過去了,你去上課吧。”

昭昭點點頭。

上次和寶兒想要騎馬結果因為路上的泥濘,最終沒有騎成,昨天雖然也下了雨,但是雨並不大,加上也不騎寶兒的小馬,錢鏡誠一人載著兩個小姑娘,在郊外裡騎馬。

從京都過來的周朝坐在馬車裡,正好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他看著兩個小姑娘不由得笑了笑。

鄖河是他長大的地方,他這些年走南闖北,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現在看到了故鄉的人,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

昭昭看著周朝,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有些眼熟,就一直瞅著他。

而周朝看著短發小姑娘看著他,也對著她揮揮手。

昭昭這一下就知道是誰了,這人是周家人。

昭昭再看那馬車,對著寶兒說道,“寶兒,這馬車和你家的比如何?”

寶兒不清楚,不過錢鏡誠很清楚,這馬車是軒轅車行出的,價格可不便宜。

看到了周朝的容貌昭昭就猜測他和周旗沾親帶故,現在知道了車是出自軒轅車行,更證明了她的揣測,這是周家真正當家做主的大老爺或者是二老爺回來了。

昭昭頓時沒有心情玩樂,想讓錢鏡誠先把她給送回去。

她還記得後來小紅尾讓她看到的夢境,桐花村的村民一直惦記周家應當賠的銀子,要是周家這位大老爺不願意賠錢怎麼辦?

錢鏡誠聽到了昭昭的話,就驅馬趕在了周家馬車行的前麵,先把昭昭送回了縣衙。

不過,昭昭要白操心一場。

周朝這次不光是準備賠銀子,看到了家裡來信說要的金額,沒有一丁點的生氣,反而很高興。甚至周朝打定主意,乾脆把鄖河縣內所有的河堤都給修築了。

這不是因為周朝得了失心瘋,而是這筆銀子如果不給鄖河,就要落入到汪家手中,周旗當時的來信可以說是及時雨。

周朝和周維兄弟兩人積累下了大量的銀錢,他們就這樣做生意,日子也鬆快,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們不想替自己找靠山,卻有人送了靠山過來,還是不能讓兄弟兩人拒絕的靠山。

周家從未想過走皇商的路子,卻有人給他們兄弟兩人搭梯子,就隻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得到皇商的資格,周家兄弟兩人都知道,他們周家底子薄弱,在朝中也沒有人脈,定然是有哪家貴人看中了他們兄弟兩人,想要借他們兩人的路子,一進一出好多賺一些銀子。

其實這也是常理,和誰做生意不是做?有個靠山也不錯。

但是要給他們靠山的是汪家,周家兄弟兩人覺得這是燙手的山芋,根本不敢接。

且不說汪家本來是屠戶出身,因為生了一個女兒花容月貌,當了貴妃之後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汪家本就毫無底蘊可言,一開始在京都裡行事還謹慎,現在行事霸道起來,汪貴妃還有一個皇子,不少人都猜測,貴妃是想要扶持親生兒子到帝位上的,所以在朝中開始結交大臣,如今炙手可熱的戶部侍郎衛大人就是汪家一派的人。

就算是沒有奪嫡這事,牽扯到汪家也不是說笑的,今年年初汪家人就把一個小少爺的腿給打斷了,連帶牽連那人的父親,在京都裡做了許久的老翰林都給貶謫到去做縣令,隻怕此生都難以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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