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煬的手很熱, 手背透著紅,透過皮膚可以看到上麵凸起的青筋。他的手指修長,不過此時手指上麵沾了不少血,有的地方血已經乾了, 扒在手指上, 在陽光下血跡斑駁,看起來很慘。
邵煬似乎不在意,任由蔣義拉著手:“不是我的血。”
蔣義不信邵煬的鬼話, 拽著邵煬到操場後麵的洗手池。
洗手池那有不少人,都是逛跳蚤市場逛累了過來休息的。有兩個女生看到邵煬和蔣義過來了,先是一驚, 隨即欣喜地互相拉扯, 對著蔣義和邵煬指指點點,小聲說著什麼。
蔣義總覺得那兩個女生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朝那邊瞪了一眼。
結果那兩個女生更激動了,其中有一個沒控製住音量,說的話成功傳到蔣義耳朵裡:“你看他,怎麼瞪眼睛都能那麼可愛啊!!!”
蔣義:?
蔣義無語地扭過頭,對上了邵煬玩味的眼神。
邵煬身上的血性還沒緩過去, 含笑看著蔣義:“是挺可愛的。”
蔣義狠狠掐了把邵煬的手背, 不顧邵煬哀嚎, 就把邵煬沾滿血的右手往冰涼的水龍頭下送。
水龍頭裡留下來的水冰涼冰涼, 初一澆到兩人的手上, 兩人均瑟縮了下。之後蔣義緊緊逮著邵煬熱乎乎的手淋水, 也沒那麼冷了。
那些血跡有很多還沒乾掉,用水衝一下就掉了,這才看見邵煬右手多根指關節上蹭破了皮,正汩汩往外溢著血絲。
蔣義瞟著邵煬:“你沒受傷?”
邵煬這時想抽回手了,用了點力,沒想到沒掙開,反而被蔣義發現了意圖被捏地更緊了,隻好作罷,笑笑:“可能被那胖子的牙磕到了。”
蔣義看到邵煬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莫名來氣:“你乾嘛動手打他?”
邵煬:“他罵你。”
“罵又不會少塊肉。”蔣義在猶豫要不要用自己的衣服給邵煬擦血,後來覺得用衣服擦太臟了會感染,便拽著人去操場的攤鋪上買包紙巾。
邵煬給人拉著被迫前進,在蔣義看不到的時候一臉享受,邊拖著步子走邊道:“你剛才不也想揍他嗎?”
蔣義:“那我也不會用手啊,沒看見我手都伸到羽毛球拍那邊去了麼。”
邵煬笑:“牛逼。”
蔣義兩塊錢買了包紙巾,抽出一張捂住邵煬幾根流血的手指頭,摁了一會兒再拿開,那張紙巾上多了幾小團被染紅的血汙。
那幾個傷口破了皮,其中一個傷地挺深的,剛擦掉又往外冒血,蔣義不得不重新用紙捂住那個冒血的傷口,捂了幾次後血可算止住了。
蔣義心想自己受傷都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怎麼邵煬手上破了幾塊皮,他忙前忙後又是幫忙洗又是幫忙止血的,跟個老媽子一樣。就算是報答邵煬幫他報了仇,自己花的心思也未免太多了。
但這麼好看一隻手上麵多了幾個創口,怎麼看怎麼膈應。
蔣義還想數落邵煬兩句,抬頭便看到邵煬臉上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蔣義:“你還笑得出來?”
邵煬用左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某個方向:“噓,你看那邊。”
蔣義順著邵煬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眼便看見層層疊疊人群之後那兩個之前在洗手池看到的女生正看著他們,兩人都舉著手機對著他們,看樣子在拍他們兩。
兩個女生看到蔣義和邵煬的目標都聚了過來,激動到不能自已,就差把手機懟到他們臉上來拍了。
邵煬低聲道:“拍我們呢。”
蔣義心想不用你說都知道,一把甩開邵煬的手:“自己擦。”
邵煬看著蔣義紅彤彤的耳朵:得,又害羞了。
王虎明被送到醫院檢查,掉了三顆牙,左肩膀脫臼,這次被邵煬和蔣義聯起手來教育後,王虎明就沒再來過學校,聽說是家裡被王厲牽連,徹查了一遍,後來輟學了。
這都是後話。
彼時蔣義聯係了夏小鹿去把蔣芸芸接回來。
小姑娘跟在夏小鹿後麵逛得很開心,頭上頂著一雙兔耳朵,臉上也貼了一次性紋身,手裡舉著兩肉串,跟夏小鹿說說笑笑,見到蔣義就說很喜歡這個姐姐,她很久沒有逛得這麼開心了。
蔣義謝過了夏小鹿,見時間不早了便說帶妹妹去吃飯。
一說吃飯,邵煬馬可波唐晟景都得跟著,蔣義不好意思丟下夏小鹿一個人,就把夏小鹿也帶上了。
飯桌上夏小鹿注意到了邵煬右手的傷口,擔憂地詢問發生了什麼,邵煬不太想回答。
夏小鹿不得已朝蔣義和馬可波投去求助的眼神。
蔣義沒說話。
馬可波倒是起了勁:“我們去除暴安良了,蔣哥和邵煬威風得不得了,幾下就把人撂倒在地,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邵煬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為了正義總得有犧牲有流血,你們女孩子家家的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