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的時候,蔣義迷迷糊糊中動了動胳膊, 沒挪動, 又動了動腿,也沒挪動, 這才緩緩恢複了意識。
意識清醒的那一刻, 蔣義便發現他正和某人糾纏在一起,他的胳膊和腿都被人壓著。而壓著他的某個人此時睡得正酣, 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人的姿勢有多怪異。
昨晚大半夜的時候,經過邵煬那一番鬨騰, 兩人再躺下時,蔣義不想邵煬再整出什麼幺蛾子,半縱容地讓邵煬摟著他。
本來是想著等邵煬睡著了他就把邵煬給推開,結果沒想到最後是自己意外地很快睡著了。
如果蔣義知道早上起來會是這麼一副窘樣, 他說什麼也不會先睡著。
外麵能聽見蔣大河和繆萍已經起來的聲音了,昨晚蔣義和他們說好了要起來拜年, 他現在必須要起床了。
然而邵煬壓得蔣義喘不過起來,蔣義想起床著實困難。
他試探性動了下, 見邵煬沒有要醒的跡象,才大著膽子先把自己的兩條腿給解放了出來。
上半身想解脫出來就比較困難了。
邵煬一條胳膊搭在他的身上, 手掌在他背後抵著他的背, 他的上半身都被緊緊箍在這條胳膊的弧度之中, 如果執意要掙脫出來, 很難不會把邵煬弄醒。
但蔣義不想讓邵煬看到他們現在的姿勢。
放在以前還好, 他能有信心做到板著臉把邵煬推開, 甚至把邵煬踹下床都絲毫不會含糊。可現在,他若表現得太過激動,有些事情就顯得欲蓋彌彰了。
這麼想著,蔣義開始慢慢往外抽胳膊,好不容易挪出去了一些,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不耐的哼唧聲,蔣義又不敢動了。
過了半天,他才緩過勁來,這才發現他整個頭都埋在邵煬的胸膛之中。
邵煬穿得很單薄,蔣義臉頰貼著邵煬的胸膛,那層薄薄的布料根本阻隔不了邵煬胸膛的熱度,反而烤得熱乎乎的。
蔣義抬頭,先是看到了邵煬的下巴,再往上,便能看到邵煬微微眯開一條縫的眼睛。
蔣義驚了一跳,猛地推開邵煬:“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邵煬聲音懶懶的,能聽得出還沒完全睡醒,但嘴角勾起的弧度表示他心情還不錯。
“艸,”蔣義忍不住啐了聲,他不知道邵煬什麼時候醒的,反而邵煬這種看不清意思的表情讓他更加心慌,掩飾道,“起床,我爸媽等著我們去拜年呢。”
邵煬眯了眯眼:“好,我們去拜年。”他“我們”二字咬得格外重,似乎在強調什麼。
蔣義心臟突突跳了兩下,沒再說話,掀被子下了床。
繆萍和蔣大河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兩個人都穿得很好看,看到邵煬和蔣義出來了,笑著塞過來兩個紅包。
邵煬本來還推脫了幾句,但看繆萍執意要給,隻好接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邵煬悄悄對蔣義道:“這錢我幫你存著。”
蔣義看邵煬全然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白了邵煬一眼。
邵煬和蔣義一直在蔣義家呆到年初二下午,幫蔣芸芸扯了慌說學校要補課,一起去了地鐵站。
蔣芸芸的機票是晚上八點鐘的,蔣義不放心,和邵煬一起把蔣芸芸送到了機場,讓蔣芸芸下飛機給蔣義打個電話,之後看著她進了候機室,才放心地離開。
兩個人回宿舍已經快要門禁時間,上了三樓,到宿舍門口時發現宿舍的燈是亮的。
蔣義:“馬可波不是回家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可能吧?難道他走的時候沒關燈?”
邵煬搖了搖頭,先蔣義一步走了過去,走到門口時停住了腳步,沒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