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夜色回到住處,沒驚動任何人回到房裡。
一進房間她臉色便是一凝,不算濃鬱的血腥氣彌漫在屋裡,還有著淡淡的金創藥。她並未退出去,臉上的冷凝反而退去。她大大方方的進屋,點燃了燭火。當看到坐在屋裡的椅子上的人時,半點也未意外。隻是恍然了一下,原來白天不隻她看到他,他也看到了她啊!而且不隻看到了,還把她的住處也找到了。
“你怎麼在這裡?”從少林寺裡逃離,不應該去他自己的地盤嗎?跑到她這裡來是個什麼意思?
“白天見到了你,不過當時我有急事,便未與你相見。後來打聽了你的住處……不請自來,還請莫怪。”
“無仿。”荀越汐搖頭:“隻是你看起來不太好,這時候過來,想是有事?”
“我受了重傷。”慕容澤到是沒跟她客氣,直接開口:“聽說逍遙派有一味藥,對於療傷效果極佳。”
逍遙派確實有不少好東西,療傷的藥也有,可慕容家未必就沒有差不多的。但凡成一方勢力的,都會有一些底蘊。或是一本極好的秘籍,或是一些配方。獨一無二,所以才能讓這個勢力成為勢力。而他們慕容家更是曾經的皇族,好東西肯定不少。
可對方既然開了口,荀越汐也覺得他之前給她喂招,她算是欠對方一個人情。現在拿出藥來,正好還了這份人情也不錯。於是便把藥拿了出來,丟了過去。
“多謝。”慕容澤蒼白的臉上露出點笑意,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把藥吃了。
“不客氣。”荀越汐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慕容澤吞了藥便開始盤膝打座,這裡是她的臥室,她自然也不能就這麼丟下他自己去睡。便乾脆拿了本書出來,一邊看一邊替他護個法。待他收功,感受了下身體情況,才苦笑道:“我準備回姑蘇了。”
這一次他傷的極重,慕容家的療傷藥效果不大,本以為逍遙派的藥效果會好一些,沒想到也隻是讓他好轉,想要徹底好卻是不能了。這種情況下,在外麵到是不太方便。且他闖蕩江湖這麼久,雖說一慣與人交好,可也不是沒有仇敵。如果那些仇敵知道了消息,便不妥了。
荀越汐了然,“何時起身?”
“天一亮我的人就會來接我。”
荀越汐點了點頭:“一路順風。”
之後兩人便論起武功來,慕容澤得了她的藥,心裡自然感激。算是投桃報李,說起來便全都是乾貨。荀越汐正需要這個,聽得是如癡如醉。
兩人一直說到慕容澤的人來接他方止,荀越汐到有些舍不得他這麼早就離開了,隻是也並未阻止。人家還受著傷呢,且這一晚上所論,對她已是莫大的進益。做人不能太貪心。
又送上幾瓶逍遙派的療傷藥,將人送走,她這裡才關起門來閉關,消化這一夜的所得。
待她出關,實力又進一步。時間也已過去了三天,少林寺雖然不是往日信徒雲集般的熱鬨,可也慚慚恢複了人氣。於是,她便也趁著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裡上了山。
香客隻能能最外麵的範圍活動,想往裡麵是不能的。
可荀越汐又不是來旅遊賞景的,自然是要進裡麵的。隻是她既不想強闖,也不願暗渡,所以便找了知客僧,先把拜帖遞上。帖子上屬了逍遙派的名字,這名字對旁人未必有用,對於眼下的少林,應該還是能當個通行證的。
果然,不過片刻功夫,小和尚跑了回來:“施主,住持有請。”
主持是個相當年輕的大和尚,大概隻有三十來歲,法號靈門。當然啦,三十來歲其實不算小,但對於少林寺住持這個身份,他的年紀就是真的年輕了。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為何而來?”雖然逍遙派在這個年代並不像六十年後那麼神秘,可對於這個門派裡的具體情況,知道的卻也不是很多。
“一為求醫,二為探討武學。”荀越汐在對方麵前的蒲團上坐下來才道。
少林寺的出家人雖然也不興什麼打打殺殺的,但這是武俠世界,所以他們其實也都是大半個江湖人。隻要不是不長眼上門挑釁,或是像李秋水他們那樣上門偷人家東西,隻要客氣有禮的來,他們也沒那麼抗拒。
當然啦,也不可能任何人來人家都願意跟你探討的,身份或是實力,你總得有一樣。而不巧,荀越汐這兩點都有。
靈門不管是看在逍遙派的麵子,還是看出她實力不俗,總之都表示歡迎。並且表示,少林寺本不該收留女客。但她年紀幼小,到也不必在意。荀越汐暗笑一聲,沒想到這長不大的身體,在某天還能帶來這樣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