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知道。”荀越汐點頭,可她現在能用的就隻有這些人。外麵識字的到是有,可她要組的是女子醫院,太監勉強說不是男人,外麵的男人就不適合加進這個團體。識字的女子哪兒找?去找那些大家閨秀麼?且不說他們家裡人會不會放人,就算家裡人願意,她們自己也不會願意出來拋頭露麵,來給人看病,做侍候人的活。“難不怕,總有迎難而上的人。咱們隻要那些敢於迎難而上的人。”
她給他們機會,想要抓住機會,自然就要付出努力。而怎麼付出,付出什麼那是他們的事,不需要她,也不需要上官纖去擔心。
上官纖有些明白了,帶著深思,跟嬤嬤去了。
“娘娘,林姑娘求見。”
“讓她進來吧。”荀越汐有點好奇,這小姑娘來了宮裡之後,除了每天她過來時來請個安,極少到她麵前晃悠,今天主動找上門,可是頭一次。
不隻林黛玉來了,祝清也來了。
“參見娘娘。”
“起吧。”
兩人行了禮,祝清就湊到她身邊。林黛玉還在下麵俏生生的站著。
荀越汐拍了拍祝清的手,問林黛玉:“你求見本宮是有何事?”
“娘娘。”林黛玉神色忐忑,卻努力的繃著小臉,看起來十分可愛。祝清鼓勵的看著她,無聲的給她打氣。她看了下祝清,才抿著唇道:“娘娘,民女聽說,醫女姐姐們會在這裡上課。民女,民女想求娘娘允許民女去上課。”
荀越汐有些意外,她是給她們安排夫子的,畢竟她這個年紀,在祝家也是要上課的。可沒想到,她居然要來聽醫女的課。那些課是她請禦醫院裡的禦醫給醫女們上的。醫女雖然也有些醫術,但並不精通。她們大多都是有些基礎,給禦醫們打下手。獨立診斷的資格是沒有的,她現在就等於讓她們進修。
“怎麼,給你安排的夫子教的不好?”
“夫子們教的很好。”林黛玉很是不安,生怕連累夫子們:“是民女自己想多學些東西。”
荀越汐想了想:“夫子們的課,你可還要學?”
“夫子們都極有本事,民女十分敬佩,民女想跟他們繼續學。”
“在完成夫子們的功課之餘,你若有心,自己去上課。沒有人會攔你。”
“謝娘娘恩典。”
祝清也抱著她的胳膊:“姐,我跟黛玉一起去。”
“隨便你。不過下次祖母來了,若是說你,我可不管。”
“祖母不會。”祝清笑眯眯的道:“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然後就拉著林黛玉滿心歡喜的去了,荀越汐才問李嬤嬤:“她們的課上的怎麼樣?”
“兩位姑娘慧質蘭心,天資聰穎,學什麼都極快。那些夫子都極喜歡她們。尤其是這位林姑娘,她在詩詞一道十分出色。清姑娘到是更擅長中饋治家,適合做當家主母。”
所以這是功課太少,她們太閒,所以才想給自己加功課?
“隨她們吧。”荀越汐沒想給她們加功課,小姑娘難得出聲要東西,雖然要的東西讓人意外。
到了月中,祝、賈兩家的老太太都進了宮。賈家那邊她沒怎麼關注,祝家老太太到是專門來見她,說了些給感激,又給她添麻煩的話。雖不至於誠惶誠恐,可到底不如以前親近。時間和距離,讓她們之間的關係生疏了。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三次考核,淘汰了大部份人,最後勉強能用的隻有三十個人。巧了,宮女太監正好各一半。
“這些人裡大多都是識些字的。”上官纖其實有些意外,她本以為,一個都挑不出來的。
荀越汐到不覺得意外,上官纖雖是醫女,卻因為她祖父的原因,她很受太皇太後照顧,所以生活的還算不錯。可這些宮女太監不同,他們一直都在最底層,隻要給機會,他們便會死死抓住,拚儘全力去爭取。在宮裡沒有人教他們讀書識字,可這挑出來的大多都識字,必然是自己偷摸著學的,都是努力向上的人。
“讓禦醫院安排人給他們上課。”
禦醫院的那些人當然不樂意,可有司徒憲在,他們也不敢拒絕,便隻派一些在禦醫院沒什麼地位的人過來。有的時候實在推不過,便派弟子過來。
荀越汐也不強求,一開始的時候,隻要學些基礎就好。
晚上跟司徒憲躺到一起的時候,她現在也能說一說自己白天的工作了,不像以前,隻能說些瑣事,無趣的很。
“現在人手暫時夠了,等學一段時間,就給她們在京裡開一個女醫鋪子。”荀越汐枕著司徒憲的胳膊:“對了,那個張禦醫家裡有個守寡歸家的女兒,聽說醫術不錯。你回頭幫我問問張禦醫,看能不能把人送進宮來幫忙。”
張禦醫已經不在宮裡的任職了,她這會我見不到人。
“你不是有牌子,直接把人叫進來就是。”司徒憲當然不會去關注一個禦醫家裡有沒有一個守寡的女兒,不過他到是知道張禦醫道:“不過,你如果要人可得快點。張禦醫準備歸鄉了,估計就在近日。”
好吧,是她想岔了,她想著人家是人才,呼來喝去的太不尊重人家了。
“那我明天就讓人去叫。”荀越汐讓小白替她記下來。
司徒憲抱著人親了一口,才道:“不用這麼累,有些事能讓下麵的人去做,就讓他們去做。”這是他當皇帝以後,慢慢總結出來的經驗。天下事那麼多,什麼都要他來做,他得累死。以前不知道,不管輕重緩急大小,他全都要親力親為。他到是把什麼都捏在手裡了,可是真的很累。
可那時候他沒辦法,他也沒有皇祖父那樣的掌控力,生怕出了疏漏,所以隻能這樣做。但現在時間久了,他也開始將一些事情交給下麵的人去做,他隻要把控全局就行。
“我知道。”荀越汐就是最會做甩手掌櫃了好不好?當初在飄渺峰,她可是什麼都不管的。她能讓下麵去做的事,全都讓他們去做的,她做的基本都是彆人取代不了的。比如小白那裡的資料。
“明天,牛痘開始推行。”司徒憲突的提了一句:“已經讓人實驗過,所有種了牛痘的人,全都活了下來。而且,他們在麵對天花的時候,都沒有再被染上。”他又用力的親了親她:“汐兒,你真是我的福星。”
先是糧食,這麼多年了,那些糧食已經育出足夠全國大部份土地使用的糧種。待明年開春,就可以運送到全國去,隻需要一季,就足以讓天下再沒有餓死的百姓。
現在牛痘出現,以後將再沒有被天花害死的百姓。
而這兩件,都是大功德。對於帝王,這便是功績,將永遠被記錄在史書上,千載傳頌。
荀越汐微紅著臉推開他:“你怎麼親不夠?”
司徒憲輕笑出聲,又湊上去叭了一口:“怎麼可能親得夠,永遠都不會夠。”他還想親的更深入些,可又怕嚇到她,更怕傷到她。畢竟,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偏偏她還這麼小,他要是控製不住……所以隻能忍著。
荀越汐乾脆轉身背對著他,“睡覺。”
司徒憲笑擁著她,攬著她腰的手伸得更遠,將她的手握在手裡:“能遇上汐兒,我很幸運。”
第二天,荀越汐一起來就讓人去張家叫人,她叫趙川和秦嬤嬤去的。如今人都知道,這兩人是她身邊最得力的人,身為皇後不可能親至,他們兩同來,便代表皇後的誠意。
畢竟她是求才,哪怕身份高,態度也要擺出來。
張禦醫的女兒叫張蘭,已經快四十了,據說她嫁的丈夫是她父親的弟子,也是個大夫。兩人都相當沉迷於醫術,經常到處去行醫。後來她跟丈夫碰到一處村子在鬨溫疫,兩人便毫不猶豫的投身其中,救助百姓。結果百姓到是救回來了,就在溫疫之禍將要結束時,她卻染上了。也是命中該有此劫,之前收集的藥都被百姓用的差不多了。裡麵有一味藥本就難得,當時實在找不到。她丈夫帶人上山采藥,結果摔死了。
臨死的時候手裡還拿著她需要的藥,她用丈夫用性命采回來的藥治好了病,她丈夫卻再也回不來了。
之後她便被張禦醫接回家中,教導家裡的小輩。
皇後有詔,張蘭自然不得不來。雙方見過,荀越汐也沒轉彎抹角,直接將她的打算一說,然後問她:“聽說夫人醫術精湛,不知可願幫我將這女子醫館建起來。”
當然不隻是醫館,還要教導那些醫女和太監,等於是醫學院和附屬醫院,
張蘭聽的時候便覺熱血沸騰,她出身醫學世家,從小就喜愛醫術。可偏偏因為她是女子,世人便對她有偏見。哪怕出門行醫,要麼跟著父親,要麼跟著夫君。夫君離世之後,她便隻能待在家中。不是她不想出門,而是因為沒有人帶她出門。在這個時代,身為女子就是這麼無奈。
可如果皇後娘娘所說的能成真,那她便可自己坐堂,光明正大的行醫。
“民女願意。”張蘭迫不及待的應下。
荀越汐很滿意,便讓她跟上官纖一處。兩人本就是閨中蜜友,又誌同道合,如今到了一起,自然非常得意。
荀越汐便直接將事情都交給她們,她徹底脫手,專心整理資料。
她這邊告一段落,雜事基本上遞不到她這裡。司徒憲那裡卻開始,他手下能人更多,自然也用不著擔心。隻是他到底是變得更忙了……荀越汐覺得很正常,秦嬤嬤卻有些看不過去。
“娘娘,皇上這段時間辛苦,您是不是給皇上燉點補品,給皇上補一補,免得皇上累壞了身子!”
荀越汐好一會兒才琢磨出秦嬤嬤的意思,這是怕她不主動,司徒憲才對她不滿意,失了聖心?哦,換句話說,這是要她去爭寵!一時間,她是滿頭黑線。
他就她一個人,用得著爭嗎?當然用不著……而且在她看來,很多東西都是需要爭取的,可隻有愛爭起來毫無意義。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該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一個人,就會很自然的想對對方好。而不是算計著我今天送你點東西能得你多少好感度,明天說幾句愛語又能增加多少好感度。
既然你付出的時候是帶著算計的,那得來的好感度又有多少是真心?
所以,她不屑去爭這份愛。但最後,她還是給司徒憲做飯送過去。因為就在秦嬤嬤說過那些話之後不久,趙川就來說,皇上的專用禦醫說他身體勞累過度之類的。總得來說就是,雖然他很年輕,但這樣也熬太過了。且他這段時間工作太多,飲食也不正常,營養沒跟上。所以有點虛!
荀越汐不會爭寵,可司徒憲對於她也是不同的,一點也不想他熬壞了身體。將司徒憲的醫案調過來,看了之後,才知道他的身體有多糟糕。這些事他是一句也沒說,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
司徒憲晚上回來的時候,抱著她就是一頓親:“汐兒今天辛苦了。”說著還抓著她的手一頓親:“不過,以後你不用動手,吩咐下麵的人做就行。”
荀越汐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為了將異能融到菜裡,她才懶得動手。“我今天看了你的醫案。”
司徒憲自然知道,若是沒他允許,他的醫案是誰都能看的麼?“我已經好多了。”剛回來那陣子才叫差,流落在外時身體虧虛,後來還被折磨了一通,身心俱毀。後來飯食雖然好了,可小時的虧虛哪是那麼好補的?還是她種的那些菜,皇祖父每次吃都讓他跟著一起,這才補得好了不少。
“回頭我單劃個園子出來種果樹。”荀越汐皺眉想著,“反正以後你也不會有其他妃子,東六宮肯定得空下來。白放著也是放著,我種些果樹,親自種。以後你跟皇祖父都能補一補。”
“不必。”司徒憲忙道:“我以後好好吃飯就行。要是想種果樹,就讓彆人去弄,你不用管。我的身體還好,禦醫就會誇大其辭。”
這其實也是荀越汐自己想做的:“我也想種些品質好的果樹,將來多育良苗,讓百姓有果子吃。”
這下司徒憲卻是沒法子再阻止了,有利萬民的事情,他總不能不讓她做:“那可千萬彆所有果樹都那麼好,有那麼一顆就夠了。”
荀越汐隻好應下。
現下並不是適合種果樹的時節,她也不急,隻是接下來連著好幾天,她每天都要燉補品送過去。才忙幾天就說虛,可見還是身體底子極差。不然他這麼年輕,哪能那麼容易就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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