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像不是愚人節?”
“不是。”
方晨眉頭完全擰成了川字。
他目光尖銳地盯著秦沅。
“你過去明明不喜歡那種類型。”
“是啊,不喜歡,可偶爾換個口味,感覺也還好。”
秦沅身體往後,靠在了椅背上。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機。
“這種笑話,我不喜歡。”
方晨不想相信,他希望秦沅可以告訴他,他剛才說的都是笑話。
“你可以當成是我在亂說。”
秦沅眉頭一挑,那一瞬間的眼神,讓方晨確信了,他沒有說謊,他真的和謝封邶睡了。
“因為林郗?”
想來想去,都隻有這個可能。
“是。”
聽到這裡,方晨心底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不是因為秦沅看上謝封邶和他睡了就好,因為那個求不得男孩,那倒是可以。
這樣一來就說明秦沅不過是把謝封邶當成是一個工具在利用而已。
“你肚子裡的東西,打算什麼時候去拿了?”
方晨要一個比較確切的時間,怎麼說都是一個手術,作為朋友的,他有義務到時候陪著秦沅到醫院。
“不著急。”
秦沅無所謂,語氣中好像肚子裡的東西再長長都可以的態度,令方晨眉頭直跳。
“你又想在醫院躺個十天半個月,還沒躺夠?”
怎麼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愛惜,好像是他們的一樣。
“是是是,我知道了,很快,會給你打電話的。”
知道方晨擔心自己,秦沅還是稍微改了點隨意的態度。
“煙酒你也彆碰了。”
“不怕更嚴重?”
方晨直接把秦沅的煙盒都給拿走了。
“最近我沒什麼事,我搬到你家去住。”
“不至於。”
秦沅眼睛都微微一睜,方晨對自己關心太過了。
“我不想看到你哪天真的躺病床上起不來。”
都這樣嚴重了,喝點酒吐成這樣,方晨都想往秦沅腦袋上來兩下,看看他腦子裡是不是裝了不該有的東西。
王曉電話響了,走到窗戶邊接了電話。
掛了電話,王曉忽然就轉身盯著秦沅目不轉睛。
“說。”
秦沅道。
“我之前就有點奇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剛剛這個電話,證實了我的一點猜想。”
“什麼猜想?”
秦沅其實並不多關心,還是順著來了一句。
“謝封邶。”
一提到謝封邶,秦沅臉色沒變,方晨卻是眉頭皺了又皺。
“他好像最近很大方,讓渡了不少利益。”
“一開始我還覺得是巧合,但眼下我手頭這事,我想怎麼都談不上巧合了。”
“我隻是想隨便試試,結果他那裡就讓了。”
“看起來好像是故意給的。”
王曉一直都在做一些跨國貨運,在試圖轉型,以前的老模式不太能賺錢了,換到新模式,尋求更多的機遇,本來有點困難,王曉也做好了準備,前期要損失很多,還想著縮衣節食,沒想到謝封邶居然會在裡麵插一手,關鍵這一手,一說完全是將機會拱手讓給他。
王曉可不認為謝封邶是什麼慈善家,會隨便送人東西。
隻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到了現在他不得不認為就是他猜測的那樣。
要說本來還疑惑懷疑,謝封邶是不是故意先讓渡點東西,然後好通吃,王曉一直都相當警惕。
然而今天和秦沅見麵,意外知道了他和謝封邶睡過的事。
王曉怎麼覺得這兩件事裡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過都是我的猜測,具體到底是不是,還是不確定。”
“秦沅,你覺得呢?”
問題立刻就拋到了秦沅身上。
在秦沅所有回複之前,方晨忽然一拳頭就砸在了桌子上,嘭的聲響,令秦沅朝他困惑看來。
“他能是什麼好東西?”
“碼的,狗東西。”
方晨已經一肚子氣了,現在又聽到王曉說謝封邶居然插手了王曉手裡的事。
“那東西他想做什麼?”
“不會是想搞你吧?”
“你想太多了。”
秦沅眸光一閃,他忽然想到那天夜裡謝封邶忽然跑到他家裡來。
“也許是。”
方晨拳頭捏的快哢哢作響了。
“但他沒那個本事。”
他就算真的對秦沅有點想法,可秦沅不是隨便可以被人揉捏的人,謝封邶想搞他?
兩輩子都不可能。
倒是聽方晨這麼一說,謝封邶意外有了點想法。
“我搞他倒是可以。”
“秦沅,不要再和那個人揪扯到一起。”
方晨聲音銳利。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他手裡的東西,我想搞一搞。”
“他的東西怕是不好搞。”
不是沒人想要去搞,但是全部都失敗了。
就算秦家和封家勢均力敵,但既然都是大象,想要讓對方倒下,就不是多可能的事。
更加可能是兩敗俱傷。
秦沅手指從酒杯上移開,落在桌子上,輕扣了兩下。
“不去試,怎麼知道不可能。”
“何況……”
秦沅話忽然一停。
“何況什麼?”
“他謝家看起來不會有後代,這麼大的家業,謝封邶一死沒人繼承了,這樣的話,不如我拿來好了。”
“我想我肯定比他活得久。”
“我是沒發現,秦沅你還有這種想法。”
怎麼看謝封邶那身體狀況,也許比秦沅好。
他可沒有病到進醫院躺十天。
秦沅嗬嗬笑。
“他沒後代,你有?”
方晨簡直要被秦沅的話給氣笑了。
他冷嗬一聲。
“這可說不定哦。”
“好歹我能睡女的,謝封邶可睡不了。”
大概就隻能睡他。
麵對女的,秦沅怎麼就是有預感,謝封邶肯定不行。
想到這裡秦沅心情出奇的好。
“你有點瘋了。”
方晨給出他的總結。
“我什麼時候不瘋?”
秦沅虛心接受方晨的誇獎。
“看來不用擔心你了。”
前幾分鐘秦沅還一臉灰暗的跡象,轉頭就沒事人了。
方晨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
麵對秦沅,好像什麼時候都是這樣,他們這些外人乾著急,秦沅絲毫沒影響。
包括他肚子裡的腫瘤,也像是成了一個玩笑話似的。
王曉把窗戶打的更開,屋裡空氣循環起來。
“咳咳咳。”
秦沅被自己的眼尾給熏到連續咳嗽了幾聲。
端起酒杯,放了下去,還是喝開水好了。
在包間裡坐到飯點,三個人出去吃飯。
吃過飯後,李豔給秦沅來了一個電話,本來她今晚有事,臨時取消了,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秦沅。
兩人的假戀人關係,在秦沅從島上回來那會,自動就解除了。
不過雖然解除了,其實他們相處模式,和以前差不多。
所以在外人看來,還覺得他們在談戀愛。
李豔很快開車過來。
見到方晨和王曉,兩個朋友對於李豔還是逐漸有了好感,畢竟李豔這樣外形漂亮,性格又大方的,不太多。
而且在對待秦沅上麵,方晨他們都看得出來,李豔對秦沅的喜歡是真的,關心也是真的。
有這樣一個細心的人在陪著秦沅,比過去那些情人好太多了。
幾個人到一家酒吧。
秦沅還沒開口說什麼,方晨就讓人給他倒開水。
李豔坐在秦沅身邊,秦沅把李豔給摟在懷裡,李豔是知道秦沅最近不太舒服的事。
既然秦沅喝白開水,她也陪著好了。
“我也喝開水。”
王曉當即開個小玩笑:“要不你們兩個結婚好了。”
李豔一驚,剛想說她不可能和秦沅結婚,這樣在一起,她其實已經覺得是幸運了,再和秦沅結婚,成為一家人,那是李豔不會去奢望的。
結果摟著她的秦沅收緊了手臂。
“可以啊。”
“婚禮我來幫你們準備。”
王曉是很想看看秦沅的婚禮情況的。
秦沅搖頭笑:“你事情太少了?”
“不少,但你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王曉,開這種玩笑乾什麼。”
什麼秦沅結婚?
他和李豔結婚,兩人在一起是般配,但是結婚這種事,難道也是兒戲嗎?
“結婚的事明年再說,起碼等我這裡的東西出來後再說。”
秦沅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落到了腹部上。
“什麼東西?”
李豔還不知道。
“長了個些多餘的小東西,彆皺眉,一個小手術就能取出來。”
“最近你不舒服就是因為這個?”
李豔的手也拿過去覆蓋在秦沅的手背上。
“是。”
秦沅手腕一個翻轉,就扣住了李豔的手,同時兩人還十指緊扣。
就在秦沅溫柔笑著,想要再繼續說什麼時,他嘴角的微笑忽然一變,變得奇怪起來。
李豔正覺好奇,怎麼秦沅突然不說話了,順著秦沅的視線她往前方一看,在門口位置站了一個人。
看那樣子,似乎不是剛到,而是站了有一會。
沉默無聲,當李豔抬眼和對方四目相對時,李豔打從心底感到了寒意。
緊跟著李豔眼前就黑了。
因為秦沅捂住了她的眼睛。
“彆擔心,有我在。”
秦沅直起身,一把將李豔給緊緊摟到懷裡,染笑的眼眸再次落到了謝封邶身上。
眸底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謝封邶這個不速之客嚇到他的寶貝了。
李豔拉下秦沅的手,她整個人處在震驚中。
她不認為自己是看錯了什麼,她從來都非常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從謝封邶的身上看出了一種名為情敵的嫉妒和恨意。
謝封邶在嫉妒她,嫉妒秦沅可以抱著她保護她。
但是這怎麼可能?
秦沅和謝封邶,他們怎麼可能?
李豔隻能把眼睛放到秦沅臉上,秦沅和謝封邶在對視著,李豔低頭又看到兩人有隻手還緊扣著。
為什麼,明明秦沅抱著她,她卻有種其實她從來都不曾擁有過秦沅的感覺。
謝封邶嫉妒她嗎?
錯了,她嫉妒他才對。
因為隻有那個人才能和秦沅匹配,他們才能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