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醫護員都到了擂台上,分彆對上麵倒下的兩個人進行身體檢查。
其中有個人還趴在謝封邶的身邊,兩手都交疊在謝封邶的心口上,開始做起了心肺複蘇。
秦沅站在擂台下麵,方晨他們,以及楊延等人都跑著下來。
方晨臉色不怎麼好了。
不會謝封邶真的有事吧?
隻是一場簡單的擂台比賽。
他也不明白,怎麼不管是謝封邶還是傅臣,都好像把命給堵上了似的。
既然他們都有喜歡的人,就算是要贏,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有了事,最後贏了又能代表什麼。
方晨沒愛過誰,不管是傅臣還是謝封邶,這兩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方晨是理解不了。
他走到秦沅身邊,抬手落在了秦沅的肩膀上。
秦沅眼睛都看著似乎沒有了呼吸的謝封邶。
哪怕方晨靠近他,碰觸到他,他都沒有察覺一般。
這樣算的話,可能謝封邶的目的就達到了。
至少讓秦沅為了他擔憂起來。
醫護員都是專業的,謝封邶倒下後,心臟停止跳動了片刻,在專業的搶救中,很快就恢複了呼吸。
跟著擔架拿了上來,醫護員們合力把謝封邶和傅臣兩人都分彆放了上去。
林郗眼眶通紅,在被告知傅臣隻是昏迷,他身上看著受傷嚴重,但應該不會危及到性命。
可雖然知道沒有太多危險,林郗還是慌張又難過。
都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為了他,傅臣絕對不會想要和謝封邶兩個人打。
林郗緊緊抓著傅臣的手,傅臣躺在擔架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那邊的謝封邶,他原本也躺著。
眼睛完全閉著,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心可以看到似的。
他沉睡中,也忽然一個揮手,然後就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秦沅的手。
極其用力,秦沅試圖去掰開謝封邶的手,但是根本就掰不動。
那樣子,看著除非把謝封邶的手指給折斷,不然他不會鬆開秦沅。
秦沅沉著眼,看著謝封邶一臉的拳擊傷,對方嘴角都破了,臉頰青紫一片。
比當初秦沅給他的那幾個耳光,顯然要嚴重太多
秦沅在擂台前,他有預料可能比賽會比較暴力。
如今謝封邶和傅臣都這麼不省人事的躺著,比他預料的情況還嚴重一點。
周圍有認識秦沅和謝封邶的人,忽然看到謝封邶都昏迷了,去還能抓住秦沅的手。
是有不少人在疑惑,以謝封邶的身份實力,他根本沒有必要站在這個擂台上。
這會見到他和秦沅間拉著手,哪怕謝封邶昏迷著,可這種拉手意味著什麼,即便圍觀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隱約可以猜到一點。
合著謝封邶居然對秦沅有意思嗎?
不過看秦沅的表情,又不像是多擔心。
反而是陰鬱的情緒更多一點。
秦沅和醫護員們一起走,走得相當快,方晨他們全部都跟著。
到了外麵,秦沅的手始終都被謝封邶牢牢抓著,謝封邶的手背都是猩紅的血跡,秦沅低頭看了一眼。
在拳擊館樓上的時候,隔了一段距離,他沒能聞到那麼濃烈的鮮血味道。
現在謝封邶抓著他,男人渾身的鮮血還沾染了一些到秦沅身上。
血腥味太濃烈,忽然刺激到秦沅這個孕夫,秦沅喉嚨裡湧出作嘔感。
他坐在救護車裡,醫護員們隨時都在觀察謝封邶的身體狀況,沒人注意到秦沅這邊。
喉嚨感到難受,秦沅努力忍著,沒讓自己當著這些醫護員們吐出來。
救護車開在前麵,後麵則跟了幾輛豪車。
楊延他們肯定是要第一時間知道謝封邶的情況,方晨等人,則是看到秦沅也在車裡,作為朋友的,尤其是方晨和王曉知道秦沅懷孕的事。
自然是放心不下,得跟到醫院裡去。
救護車一路快速行駛,二十多分鐘後就開到了醫院。
秦沅還被謝封邶抓著手,一直到進手術室,醫生給謝封邶來了一針,他這才不得不鬆開手。
手術室的門關上,傅臣在另外一個手術室。
兩邊紅燈都亮了起來。
秦沅單獨站在走廊了,過了幾分鐘陸續有人走過來。
方晨幾乎是小跑著過來,來到秦沅身後,他眉頭就控製不住地擰了起來。
“你在擔心他?”
秦沅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表情裡的沉重,不像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他要是真的死了,我想我脫不了關係。”
“他家裡人難道還能找你賠命了?”
哪怕知道謝封邶是為了秦沅上這個擂台的,可秦沅沒有逼迫他,也沒拿刀子要挾他一定要去。
說到底,是謝封邶自願的。
哪怕是報警,這個事也和秦沅沒多少關係。
秦沅肆笑了一聲。
“走吧,比起他,我想還是你……更應該多休息。”
方晨餘光中注意到楊延等一群人來了,本來準備說的一點話,立刻就稍微改口了。
可不能讓這些人知道秦沅肚子裡懷著孩子。
方晨攬著秦沅的肩膀,就往電梯方向走。
楊延盯緊兩人,他忽然抬手擋了一下。
把秦沅他們的路給擋住了。
“什麼意思?”
方晨挑下顎問。
楊延攔住他們,難道是想讓他們一直在這裡等著,等著謝封邶的手術結束嗎?
他謝封邶憑什麼?
憑他喜歡秦沅,為秦沅倒下?
多的是人喜歡秦沅,如果這樣就可以讓秦沅動心,那彆的很多人都這樣做的。
從頭到尾,都是謝封邶自己要喜歡秦沅,要追求秦沅,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現在想要用這種可憐來綁架人,方晨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秦沅,你如果不喜歡他,能拒絕就快點拒絕。”
“彆總是把人吊著。”
“你喜歡跟人玩,你有很多情人。”
“封邶他不一樣,他就隻喜歡過你。”
楊延是一直都看在眼裡,為了秦沅,謝封邶都做了些什麼。
他不斷的放低自己的位置,表現得那麼卑微又祈求,作為朋友的,楊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過去的謝封邶雖然為人冷漠,好像對誰都沒有太多的感情。
但那個時候的他,總歸是比現在要正常些。
現在的謝封邶,完全變了一個人了。
為了秦沅,連自己的性命安危都無所謂了。
秦沅倒是全程沒影響,有人為他打擂台,渾身都是血,他隻是旁觀看戲。
與其說謝封邶是冷血沒感情的人,其實秦沅才是最無心的那一個。
他可以有很多情人,卻不會對任何人動用真感情。
“你這話不如去和躺裡麵的人說。”
“秦沅壓根就沒接受過他,是他在死纏爛打。”
方晨語氣一點都不客氣,把嫌惡謝封邶的意思,全部寫在了臉上。
楊延眯起眼,額頭隱約可以見到青筋都暴突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謝封邶他們那裡擂台結束了,但方晨這裡,隨時要和楊延開打了一樣。
“好了好了,說這些做什麼,好歹是躺裡麵了,還是注意點吧。”
王曉站出來說話,他們沒必要真的起衝突。
要是謝封邶這會沒昏迷,估計不會想看到這種場景。
“秦沅最近身體不太好,這點謝總知道。”
王曉隱下了秦沅懷孕的事。
再說到底該怎麼來,謝總醒了再說。
已經不早了,大家明天都有事,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王曉站到秦沅另外一邊,他和方晨兩個人將秦沅給護住。
楊延他們不清楚真相,隻當他們是秦沅朋友,肯定全心護著秦沅。
“秦沅,你總是這樣隨便玩弄彆人的心,你小心以後會有報應。”
楊延讓開身體,在秦沅離開前,撂了句話。
秦沅腳步微微一頓。
本來平靜的表情上,卻意外有了笑容。
那抹隨意的笑容,給楊延看得牙齒咬得緊緊的。
“報應?”
“如果真的有的話,我想我大概已經有報應了。”
秦沅說的沒頭沒尾。
楊延隻當他在故意開玩笑,是在嘲諷他們。
謝封邶就愛上的是這種人嗎?
看來謝封邶是真的眼神太不好了。
秦沅和方晨等快步離開,幾個人來到電梯裡。
電梯下行。
走出醫院,秦沅的車還在拳擊館那邊,方晨另外安排人給他開回去。
這會秦沅就坐方晨的車。
在上車之前,方晨胳膊搭在了車門上,他垂著眼。
“你說的報應,不會是你肚子裡那個吧?”
“算是報應嗎?”
“是。”
“你都決定要剩下他,就不算是報應吧。”
報應難道不該是負麵的事?
秦沅坐在車裡,低頭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目光抬起和方晨對視。
“報應有時候也會是好的事。”
為什麼一定是負麵的。
秦沅可以給報應兩個字賦予新的含義。
方晨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了。
他都能做到這個地步,不把自己的命當命,顯然已經瘋得差不多了。
“秦沅,要不你還是離開,或者乾脆出國一段時間好了。”
秦沅人不在了,謝封邶就沒有人可追。
時間一長,或許就能慢慢放開手了。
這種方法怕是不行。
他和謝封邶之間發生過的事,方晨他們知道的不完全。
以前秦沅或許還不夠確定。
但是今天的擂台之後,他就有一種預感了。
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謝封邶都隻會更加偏執。
他絕對不會放手,除非他死。
“開車吧,我困了。”
秦沅打了個哈欠。
雖然被謝封邶給盯上,不會像過去那麼自在和自由。
對方簡直是陰魂不散了。
隨時都可能出現。
但秦沅卻又不怎麼擔心,謝封邶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何況他這裡還有一張底牌,但凡這張底牌謝封邶知道了,真的讓他把心給挖出來,怕不得立刻就用刀子劃開身體,親手把自己的心臟給挖出來。
車門關上,秦沅轉頭朝醫院方向又看了過去。
手術應該還在繼續,謝封邶身上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