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想。
上輩子為了讓人類在夾縫中生存,宗鶴沒少拜遏過那些遠古種族,可謂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李白本身雖然狂放又桀驁不馴,可不管是從他筆下流傳於世的千古詩篇還是執劍擋在人類麵前的舉動來看,他都是絕對站在人類陣營,熱愛這芸芸眾生,紅塵浮沉的。
宗鶴選擇降落的城市,第一個就將目標瞄準他,也正是這樣原因。
很多指引者雖然都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接受了Senta要求讓人類延續的複活任務,但他們內心還真未必是站在人類立場上的。等人類文明遭到浩劫的時候,他們袖手旁觀都算好,最過分的是還有些落井下石的存在。
而李白不同,詩仙深愛著人類。
他歌頌人類的曆史,揮墨描繪大好河山,浪漫至死不渝。
作為唯一一個不需要被喚醒的指引者,Senta的選擇足以說明一切。
“太白先生為何選擇持劍呢?”
隻有一點,宗鶴有些不明白。
“年少時大概是為了名揚天下,後來是為了天下蒼生。”
白衣劍客長身玉立,望向遠處。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從他的劍刃上反射,迎著低垂的夜幕,甚至比遠處的明月更冷,“我生前有憾,隻能寫寫文章,修習劍法多載,卻未能用手中之劍守護天下眾生。”
“想必這重來一次,也是上天看李某有憾,故賜良機。”
李白已經作為詩人經曆了自己跌宕輕狂的一生。他們這些人物,本該在自己的曆史和時代裡熠熠生輝,供後人瞻仰的。卻因為為了給人類的未來博一線生機,從本該去往的永眠中喚醒。
宗鶴歎了一口氣,他剛開始有意用言語引導,又是刻意在跳下高樓後往西安東邊走,如今已經來到城市的邊緣,隱隱能夠看到遠處森然高山。
指引者是無法走出自己醒來後周圍那片特定範圍的,這也是指引者能力最大的限製。他們隻能待在原地,而人類來到指引者所在的地方,向他們討教學習。
前世李白就是為了救下人類,燃燒了自己被凝固的靈魂,以此為代價衝破封鎖,趕到了魔都。
麵對如此偉人,幾番交談,宗鶴不禁生出了慚愧。
他自認自己並非什麼好人,即使從不將刀刃對準人類,但為了讓其延續,也會毫不猶豫執行自己最偏執的正義。
而李白這般開闊的胸襟和豁達豪爽的性格,他本不該以自己生前的經曆先入為主。
詩仙是必須確認的一步棋,他可以暴露自己的底牌。
“抱歉先生,宗某有一事相求。”
白發青年停下,收斂臉上的笑容,真情實感的表達自己的歉意。
他迎著劍客似乎明悟一切的目光,主動將手上的護腕解開,露出那個印在手背之上的王劍印記。
也許是繼承了第一權位的緣故,原本手背上隻有王劍印記,如今四周也環繞著二十二點細碎的金芒。
宗鶴無聲催動著精神力,下一秒,二十二道流光就從他手背衝出,化作閃耀著白光的牌麵,環繞在他四周。
即使李白先前有所不懂,在看到這個印記的時候,便什麼都明白了,根本無需宗鶴多言。
“原來如此。”
劍客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消退的意思。而是低下頭來,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將那雙骨節分明的握劍的手輕輕的覆在宗鶴手背上。
指引者的身體被固定在最巔峰的狀態,但並非活著,而是類似於亡靈的生存方式。
所以搭過來的那隻手很冷,冷的像是冰窖裡的溫度。
宗鶴渾身一顫,明明他一向最討厭被人觸碰,卻強行按下反射性的攻擊動作,任由劍客披散的墨發掃在自己手背上,像是羽毛拂在心口。
指引者被賦予了很多方便的能力,例如某種意義上的記憶共享。
這是宗鶴給出的至高誠意。因為這一刻,他完全信任麵前這個人,甚至將自己前世的全部記憶開放。
可是等了很久,宗鶴都沒能等來侵襲到腦海的精神力,反而是一道指令將他震在原地。
環繞在宗鶴身前的牌麵飛速旋轉,第十八號牌的空白赫然被填滿,上麵持劍的白衣劍客斜冠散發,手拎酒壺,劍指蒼天,抬首長笑。
在劍客的身後,凜冽的刀光如同明月清暉,牢牢懸掛在天際。
那是比月光更亮的劍,連月光都得避讓的人間明月。
舉杯邀明月,與月為伴的人,終究成就了千古一枚朗朗明月。
這——
宗鶴的金眸劇烈的顫動起來,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去。
“辛苦了,小救世主。”
迎著宗鶴的目光,白衣劍客勾唇一笑,狹長的鳳眸清雋的眯了起來。
“如果有能夠用到這把劍的地方,直接呼喚李某便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