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內城的宮殿層層疊疊,鱗次櫛比,互相交錯,是一座十分龐大的宮殿群,內裡的各類設施都十分完備。
宗鶴小心翼翼的沿著宮殿邊緣的陰影在這一片宮殿群中挪動著,矮下身子蹲在地上眺望著遠處。
每一個宮殿的式樣都差不多相同,有點像是海底盛開的花,又有點海螺似的螺旋狀。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都極儘妍麗華貴,上方鐫刻著幽藍色的魔紋,明明滅滅的發著光。
隱者的時間隻能維持一個小時,宗鶴不可能現在就使用。他必須搞清楚開啟力量之柱的鑰匙在哪裡,這才能悄悄潛到附近。這一個小時萬一使用了可就沒有後手準備了。
那些護衛在更換崗位的時候特意提到過一句,說守在力量之柱附近這件事是洛斯大人吩咐的。
宗鶴的金眸沉了沉,他想他大概能夠猜到鑰匙在哪裡了。
隻是——
那個據說是海族大賢者的傳令官洛斯又會在哪裡?
這片宮殿群這麼大,宗鶴要是一個一個找過去,那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如今唯一可靠的解決方法隻有巧用捷徑。
他悄悄爬到其中一個宮殿的頂上,開始往下眺望。
另一邊的小路上似乎有身穿魚尾長裙的海族侍女端著托盤遊過。宗鶴眼睛一亮,立馬悄悄從宮殿一旁滑下去,偷偷跟在後麵。
如今亞特蘭蒂斯內根本就沒有蘇醒的塞壬,這種時候若是有侍女活動,多半就是去服飾那位洛斯的。
宗鶴心下了然,看侍女們魚貫而入走進一間宮殿,立馬不動聲色的念起潛行密咒,跟著最後麵的那位侍女一起,綴在尾巴上,趁著宮殿門打開,悄悄溜了進去。
這間宮殿麵積十分龐大,內裡昂貴的夜明珠寶石在牆壁上鑲嵌得到處都是,地麵上還鋪著一層毛茸茸不知名海洋生物製成的地毯。穹頂更是繁雜華麗,垂下來的天然吊燈全是一盞盞搖曳的藍火。
宮殿內和外麵不同,這裡用不知名的秘術隔絕了海水,就像之前進入拍賣場後和城主府時一樣,宗鶴樂得沒有海水。畢竟雖然隱者牌說了戴在頭上的時候可以完全隱形,但畢竟宗鶴沒有來得及嘗試過,也不知道在海水裡是不是有同樣的隱形效用。現在有了秘術的存在,他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隱身起來。
隻是越來越不對勁了,僅僅是一個傳令官,為何能夠在海族擁有這麼優質的待遇?
宗鶴皺起眉頭,沿著宮殿腳上層層疊疊的紗幔,偷偷跟在背後,左拐右拐,將自己隱藏在一塊室內假山的背後。
“大人。”
“放在那邊吧,你們可以出去了。”
“是。”
侍女的聲音隔著紗幔朦朦朧朧的傳來,似是隔著萬千遠山。
宗鶴愣是沒敢抬頭去看,等聽到侍女窸窸窣窣將手裡的托盤放下的時候這才敢借著聲音的掩蓋往那邊抬眸望了一眼。
少年的嗓音清潤,但的的確確帶著沒有長開的聲線,甚至還有一絲不引人注目的喑啞。
從宗鶴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他光/裸的後背,淡藍色的皮膚在朦朦朧朧的燈光下似乎被罩上一層輕紗。
這小男孩正在洗澡,還坐擁一個這麼大的浴池,上麵甚至還撒上了不知名的海底香氛。
香氛的味道十分馥鬱,聞上去給人的感覺頗有些昏昏欲睡,並不是陸地上所有的任何一種香氣,而是一種十分獨特的味道。
宗鶴感覺自己有點想吐槽,走出這間房間外麵就是海水,沒想到天天泡在海裡的海族也需要洗澡,這麼想想隻覺得十分槽多無口。
可能是亞特蘭蒂斯當初在第二太陽紀還沒有墜落時候留下的習慣吧,這麼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宗鶴對偷窺一個小男孩洗澡絲毫沒有興趣,他立馬調轉視線,趁著侍女開始慢慢往宮殿外麵撤離的時候,輕輕借著紗幔的遮掩,在室內逡巡,想要找到力量之柱的鑰匙。
反正洛斯也是個C級基因鏈,宗鶴撐死了還是C呢,他隻需要好好藏好自己的腳步聲就行。
於是宗鶴溜到僅有一牆之隔的宮殿內部,開始四處翻找。
這座宮殿太大了,裡麵的物件又很多,特彆是裝飾品。
但雖然裝飾品多,真正給海族用的東西卻不多,更多的都是一種空洞的擺設,並無人氣所言,一看就是不常有人居住的樣子。
宗鶴踩在深藍色的地板上,偷摸摸走到書架麵前,開始逐個翻找。
這是一間開放性書房,一般來說最適合放一些主人私密性比較強和比較正式的東西,這是智慧生物的邏輯性思維。
他並不知道所謂力量之柱的鑰匙究竟是什麼,是如同字麵意思所說是一把鑰匙,還是一種實際上為其他形態的物品。所以宗鶴將目光放在了那些除了裝飾品之外的東西上,反正這些東西零零散散分布也不太多。
而且他似乎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預感,就像是他好像能夠感覺到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鑰匙一般。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像他站在力量之柱麵前的時候能夠感到這根柱子絕對和他身上某種東西有著一定程度的吸引。
但是首要前提是宗鶴得摸到這個東西,才能確定它到底是不是自己要尋找的鑰匙。
宗鶴背對著浴池輕輕翻找著,修長的手指慢慢掠過書架上擺放的書籍,內心一陣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