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選擇勢力, 宗鶴首先自然就是將目光放在血族的身上。
沒辦法,這個種族是宗鶴最恨的種族, 就沒有之一可言。不管是他們上輩子對人類乾的事情,還是他們對於人類輕蔑的態度,沒有一樣是宗鶴能夠咽的下去這口氣的。
他想了想, 決定將這件事情交給那位教父維托斯來辦。
血族大本營本來就在歐洲那邊,涉及權力鬥爭這方麵宗鶴到底還是比不上浸淫權謀場多年的老骨頭, 術業有專攻,挑撥離間這種事情當然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辦。
順便再讓土禦門清鳥照看一下。血族作為第四紀元的後起之秀,實力就快要比肩遠古種, 萬事謹慎為妙,用也得用信得過的人。土禦門清鳥最近跟著安倍晴明在修習, 他的陰陽師能力對血族這種有奇效,大概就是驅鬼師遇見鬼那樣的奇效。
宗鶴打定主意,回去便沒有過多耽擱, 直接就將自己的旨意傳達了下去, 然後緊張的展開了今日份的部署。
第三天清晨, 他便帶著浩浩蕩蕩一百餘人上路了。
宗鶴在第二天晚上特意篩選過隨行的名單, 確認了沒有半分差錯之後, 這才批示下去。
通天塔周圍沒有能夠直接到達的傳送陣,有也被通天塔周身散布的強力磁場給震碎了。宗鶴一行人隻能先轉移到附近的傳送陣, 然後徒步行走過去, 預計用上精神力趕路也需要個三四天時間。
隨行人除了法爾杜絲軍隊手下的精英外, 還帶了一批科研人才。其中有專門研究神學的, 也有做實業,在新紀元後一頭紮入精神力行列研究的一線精英,還有精通地理,能夠對周遭環境做出第一反應的勘測員。
第一天眾人默默跋涉,也許是有人類救世主和秦始皇隨行的緣故,小隊的氣氛十分不錯,一路上和樂融融,充分表現了一個訓練有素軍隊該有的素質。
既然不需要睡眠,那當然是晝夜不眠的趕路,隻會每隔三小時的時候整軍休息。
晚上休息時間會稍微放長一點,因為晚上是變異動物活動最頻繁的時刻,一路上山脊森林茂盛,一般都是找一個視野開闊的高處紮營露宿。
“背叛者是誰?”
宗鶴盤腿坐在地上,點燃了麵前的篝火,嬴政則站在一旁,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冷不丁出聲。
正在撥動篝火木柴的白發青年忽然一頓,他隱晦的朝四周望了望。
宗鶴和秦始皇休憩的帳篷都在整個軍隊駐紮的最中間,這裡離著周圍的帳篷有一段距離,隱隱有些眾星捧月的意思。
很顯然,他的擔心十分多餘,因為嬴政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率先用精神力籠罩了這附近,確保話語絕對不會被第三個人聽見。
“正是陛下所想的那個人。”
宗鶴眨了眨眼睛,斂下心下一些思緒。
“揣摩聖意,按我大秦律法,可是要斬首示眾的。”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宗鶴隻能回了個訕笑。
火光在年輕的白發青年臉上映下深深淺淺的光斑,看上去似乎還帶上了些朦朧感,將他臉上的笑容模糊成一片。
穿著龍袍的帝王用那雙深邃的黑眸定定看了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重新翻閱起手上的書冊。
身為九五之尊,嬴政自從成為帝王之後,已經很少同彆人這麼靠近過。
為王者需要同臣子保持距離,更需要維持自己的威嚴。帝王之策,首要的一點就是心思必須晦澀難測,更遑論是在這一點上做到極致的嬴政。
他有很多優秀的臣子,也有優秀的繼承人,大多如履薄冰,帶著敬佩和恐懼。隻是像宗鶴這樣,既能夠算是平等的王者,又能算是提攜的後輩,相處起來輕鬆的存在,彆無一人。
主要是宗鶴不怕他。
嬴政想來覺得也是自己在大秦積威已久,不管是那野心勃勃的趙高還是那李斯,在他在世的時候什麼小動作都不敢搞。而不管是扶蘇還是胡亥,麵對他的時候都是又敬又怕,一個個恨不得當鴕鳥把頭埋到地裡麵去。
被人敬怕固然不錯,偶爾遇到一個不僅不怕,還膽敢踩著他底線蹦來蹦去的,倒也有點意思。
“哼。”
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宗鶴犯的事情,要是擱在秦始皇生前,那絕對五馬分屍沒得商量。
嬴政渴求了長生一輩子,甚至還被徐福給驢了一道,最後因為體內丹毒爆發,終於還是長闔九泉之下。
等到真正得到自己生前夢寐以求的長生之後,他才有些恍然若夢感。
從帝王頭頂垂下的冕旒輕輕垂在泛黃的書頁上,隨著風輕輕擺動。
長生不過如此。
宗鶴倒是難得的有些走神。
他在腦子裡將裴辭這個人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