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汽車大品牌的品牌聯係人很快過來了。
果真是一個專業素養十分足, 人又謙和優雅的男青年,說話之間讓人感到如沐春風,司空緲與其談得十分順暢與投機。
司空緲真的好久都沒遇到這樣nice的金主爸爸了——
潔白, 美膩, 一塵不染。
像一個初入塵寰的天使。
“你克製一點,不要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人家。”顧初陽坐在旁邊,以手肘擊打司空緲的胳膊。
“嘿嘿嘿。”司空緲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克製住了自己蔓延得過大的嘴角。
她實在是因為太過惡心鼎星那群裝摸做樣的董事了,看到這樣乾淨妥帖大氣的金主爸爸,整個身心都不自覺彌漫著歡欣。
“司空小姐不用客氣, 既然看中了《尋找演員》, 我們會以最大的力度來支持你們。我們旗下任意一個車型的轎車,都可隨意調配使用。”聯係人小哥哥微笑著道。
司空緲一聽,趕緊翻了翻畫冊,翻到最為精致的那一頁,“這輛也可以嗎?”
限量版豪車,全世界隻有24輛, 售價高達3000萬。
“可以。”小哥哥眼睛都不眨。
當他嘴裡雲淡風輕地說出可以的時候, 司空緲瞬間覺得, 金主爸爸今天身高二米八, 而且爸爸就是爸爸, 比起鼎星那群摳摳索索的董事, 像插了維多利亞的秘密的翅膀一樣美好。
“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司空緲深吸了一口氣, “可以問問,為什麼要和我們合作嗎?”
“做同質題材的傳媒公司有很多, 我們隻是中等偏上而已,比不上行業top, 也比不上根基雄厚的電視台,為什麼要選我們?”
司空緲又不傻,她鼎星有什麼逼數,她門清。
隻見聯係人小哥哥一笑,從善如流地拿出一份文件,兩根手指支著,沿著桌子滑到司空緲麵前,“這是一份行業分析報告,和鼎星合作完全是我們最優的選擇。”
司空緲拿起一看,果真厚厚一疊分析報告,論據、數據、圖表一應俱全。
乖乖,還是全英文的。
真是個高大上的金主爸爸。
司空緲略微翻了一下,表麵從容,她點了點頭,最後一絲顧慮打消了。
旋即站起了身,躬身伸出一隻手,“我鼎星,很榮幸與您合作。”
動作神態一氣嗬成,禮貌兼具優雅,是真正的名媛做派。
……
品牌聯係人走了過後,司空緲回到辦公室,又翻了翻那份分析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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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凜,去找到正在擺弄電腦的顧初陽。
“初陽初陽,這個英文你幫我認認。”司空緲將行業報告遞到了顧初陽麵前。
顧初陽疑惑地抬起頭,“怎麼了?”
方才不是好好的嗎?
司空緲錘了錘腦袋,有些歉意地解釋,“對方太大牌了,怕失了鼎星的麵子。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怪怪的。”
到底是親手把鼎星做大做強的女強人,她警惕心很強的。
“我記得你英、德、法、俄語都非常不錯,不至於不認識吧?”顧初陽擱了鼠標,回過頭來。
妙妙從小就又努力又聰明,一開始她不過是普通的小孤女,為了適應陸家豪門的生活,逼迫自己日以繼夜地刻苦學習。
為了追上陸容,為了與陸家的身份匹配,她做了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努力了。
“emmm……你看看哦……”司空緲翻開分析報告,指給顧初陽看,“每一個單詞我都認識,可組合起來就不認識了。”
“你看看哦,他們把鼎星也分析得太厲害了吧。”司空緲指了幾個數據,根據上麵描述,鼎星在業內的綜合排名居然是第一。
顧初陽斂著眉,跟著司空緲指出的地方,一目十行。
“初陽,你說,他們不會被分析師忽悠了吧。”司空緲戰戰兢兢地詢問,要是到時候那分析師倒打一耙,反賴是他們指使的,可怎麼辦。
顧初陽快速地翻閱了一遍資料,又查了一些十分專業的網站,得出結論,“這份文件沒有任何問題。”
司空緲驚詫:“啊?”
一副【你真的覺得這種彩虹屁不是尬吹嗎?】的亞子。
她司空緲一向很有逼數的,鼎星是什麼熊樣,她能不知道嗎?
雖說是自家親生子,可該承認不足,還是得承認的。
“千真萬確,隻不過他們的雲數據更新得非常超前。”顧初陽解釋,然後果真拉著司空緲解釋了一大堆,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終於最後一絲警惕也消散了。
……
司空緲走後,顧初陽才大大地呼了一口氣。
沒想到妙妙的警惕心這麼強,下次讓阿容彆找這種相關性太差的投資商了。
要不是他機警圓著慌,妙妙很快就能看穿。
畢竟妙妙那麼聰明。
陸容特與有榮焉地笑了一下,自己的眼光向來不差的,玩似地一劃鼠標,點開一份文件。
剛好是妙妙剛才手上拿的,一模一樣的分析報告,這玩意兒是那邊汽車品牌策劃部做的,經由他審查過才交到了妙妙手上。
他點了一下上麵——
【綜合第一】的英文。
不由咧嘴一笑。
能不綜合第一嗎?
投資個綜藝就能和陸氏展開深度合作,就是讓他們編全娛樂圈第一,他們也能厚顏無恥地編出來。
果真是社會我陸哥。
顧初陽垂眸想,才回去沒多久呢,就把妙妙的資金問題給你整得明明白白的。
……
老宅裡,三個人零星地坐在餐桌上。
陸容喝了一點熱牛奶暖胃。
他斂著眉,心裡有些不愉。
方才看了顧初陽發來的消息,他應該早點回陸家的,這樣他會有更多的時間準備,挑選一個更符合節目組形象的品牌,更加適配這一次節目的綜藝。
“阿容,你今天也跟著程叔一起去學習。” 左手邊的男人開口了。
他長得比應有的年齡要滄桑一些,規規整整梳了頭發,戴著眼鏡,穿著羊毛衣,披了一個外套。
男人現在老了,但可以看出年輕時應是十分英俊瀟灑的。
他長得很有氣質,說話間,自有一股沉穩的氣勢。
陸容轉過頭,看向他,看向那張與自己很是相似的臉龐,他曾經無比厭惡,現在又不得不麵對。
“周末的時候,我會帶你去拜訪幾位叔叔,他們好多年沒看到你了。”
“好的,爸爸。”陸容禮貌答道。
禮貌而疏離。
又是帶著去學習,又是去認識老朋友。任誰聽到,也會明白,陸良這是要把自己的衣缽交給陸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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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身旁的美婦人耳朵動了動,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她長得可能不那麼美,甚至她的長相如果在再年輕一些的時候,會被人說,是配不上陸良的。
可她身上,有一股足夠溫婉與妥帖,讓人挑不出毛病。
長年的精養,讓她就算長相上有所缺陷,可那種深入骨髓的溫婉,與恰到好處的精明相雜糅,鑄就了她獨一無二的美麗。
“阿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女人歡歡喜喜地說道。
“阿容啊,什麼時候帶妙妙一起回來,我想妙妙了。”
美婦人手指支著下巴,似乎是在認真地回憶著,“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帶妙妙來家裡的時候啊,她還那麼小……”
陸容不動聲色,一邊聽,一邊優雅地用刀在吐司上塗抹果醬。
就像在聽一首交響樂。
這放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
以前,每當陸容這個叫做林菀的繼母提起司空緲的時候,陸容都會發怒。
從小到大,陸容一直孤獨地活在對林菀與林菀帶來的私生子的仇恨裡,他把司空緲也當成了林菀對付他的工具。
不怪他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