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校學製為三年,分步兵、炮兵、工兵、勤務兵和飛行員五科,學習的範圍包括戰術學、兵器學、交通學、築城學,無線電,外語、政治、曆史、地理等各類大項,此外所有學員還要參加平時的戰鬥訓練、實彈射擊和野外演習等。
考核過後,第一期入學的學員總共1567人,這些人按學科分列站隊,全部一身黃呢軍裝,姿勢挺拔地站在操場的講台下方。
今天是3月15日,正是興**校舉行開學典禮的日子,鬱自安也是一身黃呢軍服,腰跡掛著長柄佩刀,腳上蹬著一雙鋥亮的馬靴,看起來俊美霸氣極了。
楚興幫除了今天入學的那些幫眾,其餘人如今也全部按軍隊的建製重新打散編入各個隊伍,他們在經過好幾輪的訓練和篩選後總共留下五萬人,這五萬人鬱自安授予他們興**校校衛軍的稱號。
而其他未通過士兵遴選的幫眾,則可以選擇繼續看守幫派分堂,到軍校後廚和後勤打雜,看守庫房等各類活計,總之經過這一遭,楚興幫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整五萬人的校衛軍。
校衛軍名義上雖隻是護衛全校師生安全的,可看看他們每個人身上背著的步搶,就知道這是一支名副其實有著作戰能力的軍隊,全部實搶核彈武裝著,就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鬱先生會給每個人配備搶支彈藥。
所以這會兒他們由長官領著,肅穆站在開學的師生後麵,一個個抬頭挺胸的,不知道多高興了。
校衛軍的總指揮是鬱自安,底下的具體事物則由軍長許安山和參謀長常平負責,這兩人一直就是鬱自安的左右手,眼下一步登天,從幫派管事成為一軍的軍長和參謀長,就連潘時年也忍不住說兩句酸話。
要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跟鬱自安混幫派去呢,不過眼下他和鬱家關係算很親近了,尤其是鬱自安欠了他好幾個人情,之前有人不理解他為什麼跟一個幫派人士走得這麼近,現在鬱自安軍校一成立,楚興幫搖身一變成了正兒八經的正道人士,而且底下還直接有了一支五萬人的軍隊,這可把上海灘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的。
誰能想到上海第一大幫派的發展走向會是這樣的呢,成立軍校,幫眾直接變成軍隊,這騷操作一般人可想不出來。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上海這地界,還從來沒有過成規模的武裝力量,現在鬱自安算是頭一份了,和他關係親近的安家,金家,潘家,李家這些人自然樂見其成,可林家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說林家以前和鬱自安並沒有什麼大矛盾,雖然雙方來往不多,但好歹有些麵子情,但自從林婉黎嫁給了聶新元,林家天然地站在自家女婿那邊,林一雄本就覺得李叔林對鬱自安太過親近,眼下看來,他的擔憂並沒有錯。
李叔林確實已經有了看中的接班人,這個人卻不是他們林家的女婿,而是鬱自安。
原本他並不覺得鬱自安有什麼資本可以和他女婿競爭,可這興**校的校衛軍一成立,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林家父子倆聽到消息後就在書房走來走去,事情的發展顯然已經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林澄海到底年輕一點,比他父親沉不住氣,隻見他很懊惱的樣子,對林一雄道:“爸,早知道在聽到鬱自安準備建軍校的時候,咱們就應該給他搞黃了,誰知道他還會建一個校衛軍呢,還是整整五萬人。”
鬱自安建軍校前期確實是保密的,後期基本上算是弄得人儘皆知了,可就一個軍校而已,很多人是抱著看笑話的念頭看待這件事的,大家都覺得沒什麼,縱使真的建成了也沒什麼,林家也是這個想法。
唯一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是他成立了五萬人的校衛軍,這才是實實在在讓人感到威脅的地方。
五萬人的武裝力量,足夠他稱霸上海了,而且聽聞這些人都配了搶,雖說名義上隻是戍衛軍校,可上海灘誰心裡不清楚,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支軍隊啊。
林一雄也歎氣,深覺自己這次是失算了,可最關鍵的是大家沒想到李叔林會批準鬱自安自建軍隊。
“這事關鍵還在李家老爺子身上,要不是得了他的準話,鬱自安的楚興幫就算有十萬人,也不可能名正言順的轉製變成軍隊。”
是啊,上海是有行政市長的,新建武裝力量要想正兒八經地建成,那是必須得到李叔林批複的,可誰會想到老爺子臨了給他們來了個猝不及防。
林澄海撓頭,抱怨道:“也不知道李老爺子是不是糊塗了,竟然給鬱自安自建軍隊的特權,要知道上海向來沒有成規模駐軍的,大家這些年也都習慣了這種模式,他這麼一來,猛地弄出一支軍隊來,恐怕大家夥心裡都犯嘀咕呢。”
可犯嘀咕歸犯嘀咕,大家以後見了鬱自安,恐怕態度就得更恭敬些了,就連以前不太瞧得上鬱家的人,這回怕是也要低頭了。
林一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跟兒子道:“不,李叔林可沒老糊塗,他這是早就謀劃好了,從這件事看來,他的心思已經定了,看中的接班人就是鬱自安了,要不然不會給他行這麼大的方便。”
林澄海想想也是,他很快反應過來,“那以後就不要叫妹夫再衝著李叔林使勁了,想想也是白費功夫。”
倒是可以從市政廳其他人那裡著手,好歹他們對聶總長還是比較尊敬的。
“不,你這就想錯了,以後新元見了李叔林還要做得更好,不管彆人如何,他得把這麵子功夫做足了,至於聶總長那裡,我要跟他說說的,想來他也不願意上海憑空出現一個五萬人的軍隊。”
聶總長之所以現在四處征伐,就是打著想統一全國的念頭,上海對於他來說,自然是沒有軍隊將來更好管控一些。
要是鬱自安成了氣候,不管是現在聶新元想接管上海,還是他將來想結束上海自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沒一會兒,林澄海去上班,林一雄則撥通了國府總長辦公室的電話。
他雖然已經被提拔為國府財務部副部長,可經上級同意,特許他在上海辦公,所以在女兒婚後沒多久,他也返回了上海。
“趙秘書,幫我接聶總長,我找他有急事。”
那邊恭敬地應好聲之後,停頓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繼而傳來了聶總長渾厚的聲音。
“林兄這是有什麼要事,一大早電話就打過來了,該不是新元在那邊闖禍了吧?”
林一雄:“不,新元好好的,我要跟您說的是另一件事,您還記得吧,兩個孩子婚禮那天和李叔林談完話後,您問我他有沒有特彆欣賞的年輕人,那時我不敢確定,可如今看來,李老爺子確實有自己的想法。”
“這是怎麼說?”聶總長正色道。
林一雄解釋:“那人叫鬱自安,原本是上海灘一個混混,可不到一年時間,就成了上海最大幫派的主事人,去年夏天還修建了一所軍校,當時李叔林和他走的近,但我沒有多想,可就在今天,他籌辦的軍校開學了,同時還向外宣布,將原本的幫眾重新整合,成立了一支校衛軍,人物有五萬人。”
“什麼?”聶總長聞言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著急給您打電話商量看怎麼解決這件事,鬱自安背後有李叔林撐腰,李叔林打的算盤現在也算是清晰了,他想將來把上海的軍政都交給鬱自安,這樣一來,新元想接管上海,恐怕會難上加難。”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雖然聶總長勢大,麾下也有軍隊,可畢竟不在上海本土,對這裡的威懾有限,而且一般說來,他也不敢輕易對上海出手,這裡租界眾多,外國勢力紛繁複雜,根本不是說打就能打的。
如果真的可以用武力拿下上海,聶總長就不會用懷柔的手段把自己兒子放到上海去,這也是上海的一個獨特之處吧,所以說天南地北逃難的人為什麼願意來上海呢,就是因為這裡的仗很難打起來,因為外國勢力太多了。
你試試一炮轟到租界去,外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聶總長也難啊,他心裡有點怨怪林家為何沒能早點得到消息,上海那邊一直是自治的,他不可能直接下命令給李叔林,人家壓根就不歸他管轄,所以在這方麵他基本上是沒辦法的。
武力威脅的話,他的軍隊在滇桂已經陷了快四個月了,根本沒有餘力對上海出手,不說真的出手,就連威嚇一下都不現實,開打之前,他也沒想到滇桂那邊會這麼難打。
而且那邊山多,民風彪悍,各地的山林毒蟲瘴氣都是麻煩,國府的財政支撐著薑雲磊在前線已經很吃力了,彆說再去做彆的。
所以他電話裡隻能對林一雄說讓自己再好好想想,“你先盯著那邊軍校的動靜,我這邊再想想。”
鬱自安,鬱自安,他掛斷電話後嘴裡念了好幾遍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