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否？
曹林怒不可遏，麵目猙獰的瞪著杜格。
他清楚的感覺到，耳朵、鼻孔、嘴巴和身下的孔洞裡，有水流不斷的往裡湧……
什麼七孔之觸？
分明是九孔！
曹林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他被九隻觸手托舉出水麵的屈辱畫麵，心臟重重顫動了幾下，他久居軍中，自然知曉有些兵士之間，會做些小遊戲釋放壓力，難免會用水衝衝洗洗……
不。
堂堂崇明戰神，決不能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死去。
殺了他！
拚死也要殺了他。
曹林舉刀，頂著全身的壓力，砍向了杜格，他要和這齷齪的家夥同歸於儘。
但在天上，他尚且不是杜格的對手，水裡完全是杜格的主場，他又怎麼可能傷到杜格。
何況，他每動一下，感覺身前身後都會漲上幾分。
如撕裂一般的疼痛嚴重影響了他的戰鬥力……
“曹將軍，這是你的選擇嗎？”杜格的聲音如魔鬼一般湧入他的耳朵，“想想你的一生，從士卒一步一步晉升到將軍，經曆了多少坎坷、磨難，才有了今天的成功。曹將軍的一生是輝煌的一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偶像，何某對將軍也是欽佩的。你真的要放棄，用一種最屈辱的方式，結束這輝煌的一生嗎？”
欽佩？
我欽佩尼瑪！
伱欽佩我，還這般折磨我？
曹林又是一刀劈來。
杜格瞬移躲開，一聲長歎湧入了曹林的耳中：“唉！沒想到曹將軍會對崇明國忠誠到如此地步，為了儘忠，連尊嚴都能放棄。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尊重曹將軍的選擇了，曹將軍，走好……”
隨著他的話音。
曹林隻感覺幾股水流，把他往水麵上托去，緩慢堅定。
他目呲欲裂，極力掙紮，卻怎麼也抗拒不了江水那巨大的力量。
死！
我寧死也不讓他得逞！
此時此刻。
曹林心中隻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但接下來，杜格魔鬼一般的聲音又一次闖入了他的耳中：“曹將軍，我知道你可以自絕心脈，但將軍的軀體還在，將軍一死了之，的確可以不在乎身後的清名，但將軍的妻兒呢？人言可畏啊！我再給將軍一個機會，同意投降便點頭……”
一句話，讓曹林心如死灰，他瞪著越來越近的水麵，掙紮了幾次，壓不下托舉的力道，在臨出水麵之際，心誌終於被摧毀，不甘的點了點頭。
“將軍，古來有詐降一說。”杜格笑了，“既然曹將軍願降，稍後，我便把將軍的腦袋送出水麵，勞煩將軍勸降帶來的三萬部眾，以示對公主的忠誠吧！”
曹林的心思再次被戳破，不由的一震，絕望的看了杜格一眼，感受著身後越來越強的托舉力道，再次不甘的點頭，眼裡流出了血色的淚水。
而後。
他隻感覺臉上的壓力儘去，腦袋也被送出了水麵，深吸了一口氣，曹林閉上了眼睛，聲嘶力竭的吼道：“曹家軍，卸甲，等待四公主接手。”
兩岸嘩然。
洛霜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這就贏了？
“曹將軍。”
曹家軍這邊的副將都驚呆了，看著江麵，茫然不知所措。
……
曹林話音剛落，腦後突然一痛，遭受了杜格重重一擊，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隨後，杜格的身形浮出水麵，他踩在一條水龍的之上，飄然如謫仙。
他的目光掃向對岸：“曹林已降，爾等當真還要和我對抗嗎？”
在他身後，一條水流組成的大手，抓著赤條條昏迷的曹林，把他舉在了身後，如同他的戰利品一般。
曹林腹漲如鼓，身下滴滴答答的不斷往下流水，夾雜著淡淡的血色。
誰能想到，一代宗師，竟然能被人打的如同落水狗一樣，連衣服也沒留下一件，看到曹林的慘狀，曹家軍群情激奮，悲呼聲一片。
杜格輕笑一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陽江上遊的水，已然被他截斷，露出了泥濘的河床：“曹林犧牲自己的尊嚴，給你們爭了一條活路。你們當真不珍惜嗎？”
犧牲尊嚴，為他們爭了活路？
曹家軍激憤的聲音漸漸平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昏迷的曹林，恍然明白過來。